“在鎖鏈激活的時候，你說‘彆碰它’。”陳默盯著他，“那是提醒，不是反應。你早就意識到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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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國沉默幾秒，開口：“我不是物理學家，但我教了二十年數學。我知道什麼叫‘模式入侵’。剛才那道攻擊，不是隨機生成的，它是有‘人格’的——用她的腦子，在替彆人思考。”
三人目光交彙。
真相浮出水麵。
周振海沒有破解魔法係統，他找到了更可怕的方式——竊取使用者的思維模型。林小滿每一次解題、每一次推演，都被某種機製記錄、學習、複現。她的大腦成了遠程運算終端，而敵人正用她的邏輯，反過來攻擊他們。
“所以警報不是求救。”陳默低聲道，“是誘餌。他知道我們會來解析信號，也知道她一定會參與。這一整張網，都是為她設的陷阱。”
李維迅速切斷數據連接，但蛛網並未停止演化。曼德博集合繼續膨脹，邊緣切割空間，形成新的節點。每一個新增的符文，都帶有林小滿筆記中的筆跡特征。
“它在自我完善。”林小滿靠在冰壁上，左手微微發抖，“隻要我還在這裡，它就能一直變強。”
“那就斷開聯係。”陳默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現在必須退出共鳴狀態。”
“可通道還在。”她看著那道六邊形光橋，“如果我們放棄，數據就會重組，下次可能再也打不開。”
“下次？”李維冷笑一聲，“你覺得周振海會給我們下次機會？他已經拿到了你的運算模式，接下來每一秒都在優化攻擊算法。再待下去，不隻是數據被鎖，是你的意識會被徹底同化。”
冰層發出細微的龜裂聲。蛛網的脈動頻率加快，中心區域開始旋轉，形成類似黑洞吸積盤的結構。數據流被卷入其中，字符破碎又重組，變成無法識彆的亂碼。
陳默握緊鋼筆，生物電能在體內快速消耗。他能感覺到頭暈加重，視線邊緣有些模糊。星軌仍在運行，但反饋速度明顯下降。
“我們必須做選擇。”他說，“是繼續強行獲取信息，還是先撤離，重新製定方案？”
沒人回答。
李維的手指懸在終端關閉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林小滿盯著那道即將崩解的光橋，嘴唇抿成一條線。張建國看著她，眼神複雜。
時間仿佛被拉長。
突然，蛛網中心傳來一陣異動。旋轉速度驟降，曼德博集合的邊界出現波動。一道新的信號穿出，不再是警報，而是一段簡短的編碼序列。
李維立刻捕捉到：“摩爾斯電碼……不，比那更原始。是點陣圖信號，像是某種圖像壓縮格式。”
他快速解碼，屏幕上浮現出幾個像素塊組成的圖案——
一隻右手，握著一支鋼筆，筆尖朝下。
陳默呼吸一滯。
那是他自己的手。
圖案一閃而逝，蛛網再次恢複攻擊姿態。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不是來自未來的求救，而是來自過去的警告。
有人在用他的動作，構建防禦模型。
“他在學習我們所有人。”李維低聲說，“不止是她。是你，是我，是我們每一個參與者的決策路徑。”
陳默低頭看著手中的鋼筆，筆身冰冷。他知道，這張網不會停止生長。它已經不再是工具，而是一個活的係統，吞噬思維，複製意誌，最終將所有反抗者納入它的演算之中。
林小滿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項鏈殘骸。
“如果我不退出呢？”她說，“如果我主動把錯誤路徑改掉，會不會讓它的模型崩潰？”
“你會被反噬。”陳默立刻說，“它現在依賴你的思維慣性，一旦你刻意改變邏輯，係統會判定你是異常節點，直接清除。”
“清除？”她笑了笑，“比如，讓我忘記自己是誰？”
“或者更糟。”李維盯著屏幕，“讓你變成它的一部分。”
冰層又裂開一道縫，寒氣湧出。蛛網的脈動越來越快，中心黑洞般的旋渦開始吸引周圍的空間結構。防護罩發出輕微的嗡鳴，能量讀數正在下降。
陳默盯著那道即將閉合的光橋，知道他們隻剩下最後幾秒。
他開口時，聲音很穩：“我們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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