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仰頭看著那道貫穿虛空的光柱，胸口劇烈起伏。她能感覺到，血脈中的某種東西在共鳴——不是抵抗，而是崩解的回響。那種感覺，就像聽見一座巨塔從內部傳來第一道裂響。
“它在瓦解。”她說，聲音輕得像夢囈，“不是被打破，是自己……散了。”
陳默沒有回應。他的視線死死鎖住矩陣核心。那團懸浮在高處的幽藍光球，原本平穩流轉的能量場，此刻已出現明顯的扭曲。表麵泛起一圈圈漣漪，像是被無形的手揉皺的水麵。更深處，隱約可見結構性的裂痕正在蔓延。
他知道，真正的反擊開始了。
“繼續輸出。”他低聲道，“不要停，哪怕隻多撐半秒，也能讓它崩得更快。”
林小滿點頭，雙手再次按上共鳴器。她的指尖已經開始發麻，每一次能量釋放都像在撕扯神經，但她強迫自己保持節奏。李維則將最後兩枚電容並聯，強行提升數據流強度。他的右眼已經完全失去光澤，左眼卻因過度負荷泛出異樣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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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持續轟擊。
矩陣核心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外圍的支撐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根金屬支架接連斷裂，砸落在地。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和燒焦電路的氣味，但沒人去管。
陳默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星軌的殘存協議，正在自動運行一段他未曾設定的序列。那段代碼……來自上一次精神窺探時截獲的敵人反饋波形。它本該是無效數據，可此刻，竟與林小滿的血脈頻率產生了微弱共振。
“等等。”他猛地抬手，“彆隻攻中樞——把這段波形疊加進去，送進它的記憶緩存區！”
李維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想……讓它‘看見’自己失敗的畫麵？”
“不是看見。”陳默冷笑，“是讓它相信，那已經是既定事實。”
他們調轉攻擊方向。光束略微偏移，不再直擊中樞，而是切入核心後方的記憶存儲區。那段由失敗信號重構的波形被壓縮成信息彈，隨著魔法科技複合能量一同注入。
刹那間，矩陣核心的震顫驟然加劇。
防火牆拓撲圖從內向外層層剝落，像是被風吹散的灰燼。核心光球的亮度急遽下降，內部結構開始塌陷。一道道裂痕自中心輻射而出，伴隨著低頻的轟鳴，仿佛整座係統都在發出臨終的哀鳴。
“它撐不住了。”林小滿喘著氣，臉上卻浮現出笑意，“真的……要倒了。”
李維癱坐在地，手指還搭在鍵盤殘骸上，嘴裡喃喃：“老子……贏了。”
陳默站在原地，左手仍搭在符陣邊緣，右手緊握鋼筆殘杆。他的瞳孔中，星軌的最後一絲微光仍在閃爍。他知道，智能程序正在崩潰，但矩陣核心還未熄滅。
還有最後一段距離。
就在這時，核心深處，一道新的光紋悄然浮現。
不是防禦，也不是反擊。
那是一種……重組的跡象。
陳默的呼吸一滯。
他看清了那道紋路的形狀——和他們剛剛注入的失敗波形，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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