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的話語,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線!比鬼更扭曲?比鬼更殘忍?一整個國家的人?!
這簡直比無慘統治世界還要令人絕望和恐懼!
產屋敷耀哉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難…難道……”
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
“我等……我等終究還是失敗了……未來的某一天,無慘……無慘他真的成功了?
他將整個國家……都化為了鬼的國度?!”
這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符合王玄描述的、也是最恐怖的未來!
王玄看著陷入巨大恐慌和絕望的產屋敷耀哉,微微搖了搖頭。
他知道,語言的描述是蒼白的,唯有親“眼”所見,才能理解那種超越個體邪惡的、集體性的、製度性的瘋狂與殘忍。
與鬼的原始食欲相比,是何等的人間地獄。
他沒有再解釋,隻是將目光與產屋敷耀哉驚恐未定的眼神對上。
就在四目相交的一刹那,王玄眼中仿佛有無數流光閃爍,如同倒映著時間長河的碎片。
一股龐大、混亂、卻無比真實的信息洪流——並非簡單的畫麵,而是夾雜著聲音、氣味、情感、乃至無數受害者臨死前絕望哀嚎的“曆史片段”——被他以神念直接投射、灌注進了產屋敷耀哉的腦海深處!
那是十幾年後,這個國家化身為戰爭機器,將鐵蹄與屠刀肆意揮向鄰國,製造出的一幅幅真實的人間煉獄:
無數繁華城鎮在炮火與轟炸下化為焦土,平民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
冰冷的刺刀捅穿孕婦的腹部,嬰兒被挑在槍尖發出淒厲的哭嚎然後戛然而止。
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將活生生的人如同牲畜般解剖、冷凍、注入病菌……
堆積如山的頭顱,被肆意砍殺當做比賽的遊戲,江河被鮮血染紅,大地被冤魂籠罩。
那種並非為了生存而進食,而是為了取樂、為了征服、為了某種扭曲信念而進行的、係統性的、規模空前的屠殺、虐待、奸淫、掠奪……
那種將同類視為草芥螻蟻,甚至以此為功勳、引以為榮的、深入骨髓的冷漠與殘忍……
這並非鬼的食欲,這是遠比鬼更可怕、更“文明”、也更徹底的——人性的徹底淪喪與集體瘋狂!
“啊啊啊啊啊——!!!!!”
產屋敷耀哉的大腦根本無法承受如此龐大而殘酷的信息衝擊,尤其是其中蘊含的那種超越他理解極限的惡意與暴行。
他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叫,雙手死死地抱住頭顱,仿佛要將那些恐怖的景象從腦子裡摳出去!
他整個人蜷縮起來,如同受傷的野獸,將額頭死死地抵在冰冷的膝蓋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發出壓抑不住的、絕望而痛苦的嗚咽。
眼淚、鼻涕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溫和堅定的鬼殺隊當主。
而是一個被赤裸裸的、遠超想象的終極之“惡”徹底擊垮的普通人。
一旁的產屋敷天音、蝴蝶香奈惠、煉獄杏壽郎等人,雖然無法看到產屋敷耀哉腦中所見的具體景象。
但僅僅是從他這前所未有的、仿佛靈魂都被撕裂的劇烈反應中,他們就感受到了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徹骨的寒意與恐懼!
他們隱約意識到,王玄所說的“惡心”,以及那所謂的“比鬼更甚”,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是一種……連他們這些與惡鬼搏殺之人,都難以想象和承受的……真正的、人間地獄!
室內,隻剩下產屋敷耀哉痛苦到極致的哀鳴,以及眾人沉重到幾乎凝滯的呼吸聲。
王玄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默觀曆史興衰的石碑,無喜無悲。
他給出的,不是預言,而是已然發生過的、血淋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