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牧清寒聞言,沒有絲毫猶豫,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仿佛剛才那句“能殺她嗎”隻是隨口一問。
他轉過身,繼續埋頭專注於腳下的土坑,小眉頭微微蹙著。
嗯,沒錯,坑確實挖得太小了,埋不下屍體。
他手中的鏟子一下下翻飛,泥土簌簌落在旁邊,忽然瞥見那身影仍在不遠處杵著。
牧清寒動作一頓,側過臉,對著塗山雅雅扯出一抹極淡的笑,“你走吧,我不殺你。”
這家夥果然從頭到腳都讓人討厭啊!
話說你出門都隨身攜帶鏟子嗎?這能是什麼好人嗎?!
塗山雅雅看著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氣得銀牙咬得咯咯響,頭頂的狐耳因憤怒微微顫抖。
她攥緊拳頭,心裡把牧清寒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真想衝上去把這裝模作樣的小屁孩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屁股,非得把他的屁股拍得通紅才算解氣。
這麼一想,她腦海裡立刻浮現出牧清寒捂著紅腫的屁股,眼淚汪汪嗷嗷哭的場麵。
那畫麵實在太過“解氣”,塗山雅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仰天大笑,笑得張揚又得意,絲毫沒顧及場合。
可她不知道,自己這美好的想象壓根不可能實現。
牧清寒打從出生起就硬氣得很,當年出生時怎麼都不哭,最後還是被他那不靠譜的便宜老爹抽了兩分鐘,才憋出半聲哭腔。
打那以後,無論摔得多重、受多大委屈,他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哦,也就有一次例外。
他花了三天三夜刻好的木劍,被老爹練手時不小心劈斷,當時他盯著斷成兩截的木劍,眼眶紅了紅,卻還是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不過給他老爹嚇了一大跳,差點跪下來求他彆哭,不然他那媳婦非跟他玩命不可。
“神經病……”
牧清寒看著塗山雅雅一個人站在那忽晴忽雨、自顧自哈哈大笑,眉頭皺得更緊了,手裡的鋤頭也停了下來。
這狐狸精怕不是真腦子有問題吧?
“咳咳!”
塗山雅雅清了清嗓子,刻意挺起胸膛,努力擺出塗山二當家的威嚴架勢,目光直直鎖定在一旁的牧老爹身上。
“你確定不跟我打?”
“額……對啊。”
牧老爹被這突如其來的追問問得一愣,隨即木訥地點了點頭,實在沒搞懂這小狐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我要跟你兒子切磋切磋!”塗山雅雅手指猛地指向剛停下鋤頭的牧清寒,語氣斬釘截鐵,“你不許插手!”
臥…臥槽?
牧老爹眼睛瞪得像銅鈴。
什麼鬼?
你是妖族,我是人族,我放你一條生路已經是天大的善心了,你倒好,還惦記著當麵揍我兒子?
他偷偷瞄了眼自家兒子。
雖說牧清寒天賦異稟,是百年難遇的修行奇才,可畢竟年紀尚小,修行時間太短了。
對付尋常小妖或許遊刃有餘,但要跟塗山雅雅這種妖中皇族抗衡,怕是有些吃力。
這丫頭再怎麼說也是妖王,一身妖力底子紮實得很,真打起來,清寒未必能占著便宜。
“嗯……也行,我們來打一架。”
牧清寒乾脆利落地放下手中的鋤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裡瞬間燃起幾分戰意。
他抬眼看向氣鼓鼓的塗山雅雅,語氣依舊平淡:“放心吧胸肌發達的狐狸精,我不殺你。”
牧老爹聞言,詫異地看向自家兒子,見他眼底閃爍著毫不畏懼的光芒,心中剛湧起幾分“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嘴角還沒來得及歪,就被後半句堵得一噎,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
乖兒子啊,你這張嘴也太能得罪人了!這麼說話,以後可是找不到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