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
空地
漫天楓葉
斷裂的枝椏與散落的碎石間,還殘留著法力波動。
李去濁倚在一棵歪脖子樹上,看著場中對峙的兩道身影,無奈地擺了擺手。
“你們彆打了,這都多久了?從日頭正中打到夕陽西斜,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歇歇吧。”
他話音剛落,場中的王權霸業和牧清寒幾乎同時動作。
兩人相視一眼,目光短暫交彙。
下一秒,王權霸業手中的王權劍嗡鳴一聲,璀璨的金光斂入劍身。
牧清寒也輕輕轉動手腕,將那柄木劍彆回腰間。
劍身上沾染的少許塵土,讓這柄不起眼的木劍更顯樸素。
在外人看來,這場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的激戰,終究是打了個平手。
可王權霸業心裡清楚,他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收劍的瞬間,他摩挲著王權劍的劍柄,冰涼的觸感沒能壓下心頭的複雜滋味。
剛才交手時,牧清寒的招式看似平淡,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解他的攻勢,分明還有後手未出。
他…絕對還有頂級招式沒用。
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小清寒從頭到尾用的都隻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木劍,而他握著的,是王權劍,天下第一劍。
這柄王權劍,按族規隻有家主才有資格執掌,族中其他人連觸碰都不被允許。
可如今家族裡,父親王權守拙的話就是鐵律。
誰讓父親擁有睥睨整個道盟的頂級實力,僅憑一己之力便撐起了王權家天下第一家族的門麵?
上午他找到父親,說想借王權劍與摯友切磋,本以為會被駁回,沒想到王權守拙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隨手遞到了他手上。
“拿去用,輸贏不重要,看清差距就行。”
此刻,王權霸業望著牧清寒從容的身影,終於明白了父親話裡的意思。
所謂的神兵利器,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竟也顯得如此無力。
還是要…強大自身!
他輕輕歎了口氣,朝著牧清寒拱了拱手,語氣裡帶著幾分坦然:“這場,是我輸了。”
牧清寒點了點頭,回到了牧神氣身旁。
忽然,細微的妖力波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向一旁,眼睛微微眯著。
牧神氣把胳膊搭在老弟肩膀上,滿臉笑意。
“可以啊老弟,把王權霸業都打服了,老哥佩服你。”
而牧清寒沒說話,隻是看著遠處一言不發。
………
林子儘頭
殘陽透過稀疏的枝椏,在林間投下斑駁的光影。
原本氣焰囂張的七八名修士,此刻隻剩下三人狼狽地站著。
其餘幾人僵在原地,胸口或咽喉處插著尖銳的冰棱,晶瑩的冰柱上凝結著暗紅的血珠,早已沒了呼吸。
冰冷的屍體與周圍的寒霜融為一體,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塗山雅雅蹲坐在冰冷的地麵上,身上沾滿了塵土與血汙。
一對標誌性的折耳無力地耷拉著,身子微微顫抖。
她的妖力已然耗儘,渾身脫力般癱軟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唯有那雙往日裡靈動的眸子,還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可惡……可惡啊!”
領頭的道士看著地上兄弟冰冷的屍體,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起,幾乎是咬著牙吼出了這句話。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狐妖,竟能在絕境中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一下折損了他大半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