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容容。”
“如果不是你悄悄設的那間首飾店,我和那個大冰塊,不知道還要耗多久,才能真正袒露心聲。”
“不會的呀雅雅姐。”
塗山容容搖了搖頭,眸子裡滿是篤定。
“在我看來,牧清寒不是那種愛彎彎繞繞的人。”
“他對感情向來直白,隻要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告訴你,半點不會藏著掖著。”
塗山雅雅望著容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先是微微一怔。
但隨即,她緩緩點了點頭。
“嗯,容容你說得對。若是喜歡藏著掖著、玩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那便不是他牧清寒了。”
“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對他如此著迷。”
“呦呦呦……著迷呢~”
容容立刻抓住了關鍵詞,拖長了語調,還衝她眨了眨眼。
“啊!容容你彆說了!”
這話瞬間戳中了雅雅的軟肋,她臉頰猛地泛紅,伸手就去抓旁邊的冰晶,作勢要丟向容容,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惱。
容容早有準備,笑著往後跳了兩步,輕鬆躲開了冰晶。
“好啦好啦不笑了!”
塗山容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她往前湊了半步,神情嚴肅。
她微微抬手,接住一片冰晶,隨後融化在手心。
“雅雅姐,牧清寒…確實值得你交付真心,可你得記著,他…是人類。
“你要做好準備,去麵對他的生老病死,去扛住將來可能的分離之痛。”
她頓了頓,聲音又輕了些,“我們從小在塗山長大,見多了轉世續緣的故事。你該知道,續緣哪有那麼多圓滿?”
“有的妖等了幾百年,等來的卻是沒了記憶、認不出自己的故人;有的連魂魄碎片都湊不齊,最後隻剩一場空。”
“失望,才是常態。”
這番話像一塊冰,輕輕砸進塗山雅雅的心湖。
她垂眸看著指尖的戒指,眼眸裡褪去了方才的溫柔,多了幾分茫然。
“生老病死嗎……人類……壽命……”
她低聲重複著,聲音有些發飄。
這些日子被愛情的甜蜜裹著,她早忘了人與妖之間最殘酷的鴻溝——壽命。
她是活了百年的狐妖,往後還能活上千年萬年,可牧清寒呢?
他隻有短短幾十年的光陰,像燭火一樣,風一吹就可能滅了。
雅雅從來不是喜歡糾結長遠的性子,她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一步,從不會為沒發生的事煩憂。
可此刻,一想到百年之後,自己身邊再也沒有那個會笨拙地給她暖手、會輕輕擁抱她吻他的額頭的他,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細細密密的疼慢慢蔓延開來。
分離啊……
她甚至不敢深想那個畫麵。
隻是在腦海裡勾勒出“他不在了”的輪廓,鼻尖就忍不住發酸,眼眶也微微發熱。
她抬手按了按胸口,那裡的悸動還帶著和他相處時的溫度,可一想到這份溫度終將消散,連指尖都開始發涼。
“我……”
雅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發緊,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湊不出來。
平日裡的強勢,在“分離”這兩個字麵前,碎得一塌糊塗。
分離會是什麼感覺呢?
會很難過吧…
那倘若…這分離是永遠呢?
永遠的分離…
真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