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聲嗡鳴,初時如蚊蚋低吟,轉瞬便化作龍吟嘯天,震得庭院青磚縫隙裡的細塵簌簌跳起。
那股恐怖的威壓如泰山壓頂,明明隻凝滯了三息,眾人卻覺得像熬過了半載寒冬。
骨髓裡都滲著寒意,連呼吸都被凍得發僵。
直到“哢嗒”一聲輕響,牧清寒的劍刃已悄無聲息歸鞘,仿佛方才那驚鴻一瞥的劍鳴,不過是眾人的錯覺。
眾人僵在原地,臉色煞白如紙,瞳孔裡還殘留著劍鳴時的震顫。
有人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才鬆了口氣。
有人踉蹌著退了半步,低頭反複檢查四肢,連衣角的褶皺都扒拉著看了又看,生怕哪裡少了塊肉。
更有甚者,喉結滾動著咽了口唾沫,卻發現喉嚨乾得發疼,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剛剛那般,便是劍意。”
牧清寒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緩步走到眾人中間,“以劍道入意境,化劍氣於周遭草木、往來清風,不必劍刃出鞘,便能殺敵人於無形。”
“方才若我心存殺意,此刻你們之中,無一人可活。”
這話一出,人群裡頓時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眾人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牧清寒目光掃過眾人,眼神裡沒有半分波瀾,“麵對任何對自己帶有敵意和威脅的對象,要第一時間繃緊神經,像餓狼盯著獵物般保持警惕。”
“同時,法力要在體內快速流轉,指尖扣住劍身,時刻準備攻擊或反擊——遲疑一瞬,便是生死之彆。”
他抬手按在劍柄上,“記住,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麵對敵人,無論強弱,都要第一時間祭出最強殺招。”
“同時你們要學會將殺招藏在普通的起手式裡,看似平平無奇的橫斬,實則藏著劍氣凝成的殺局。”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陡然加重。
“這並非卑鄙,反而是大智慧。敵人不會給你‘公平交手’的機會,唯有出其不意,方能活著看到明日的太陽。”
“所以現在,我是你們的敵人,記住了嗎?”
牧清寒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一塊冰投入滾油,讓剛緩過勁的眾人瞬間愣住。
“啊?”
有人下意識發出疑惑的喟歎,眼神裡滿是茫然。
前一刻還在悉心講解劍意的老師,怎麼突然就成了“敵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寫滿不解。
牧清寒沒給他們追問的機會,甚至沒再多說一個字。
話音剛落的刹那,他周身衣袂微動,身影驟然化作一道殘影,如青煙般消散在原地。
下一秒,沉悶的擊打聲陡然炸開。
不,不是一道,是數十道沉悶的響聲重疊在一起,像是有人用重錘同時砸在數十塊熟鐵上,震得人耳膜發顫。
眾人隻覺腹部傳來一陣巨力,仿佛被狂奔的蠻牛撞上,身體不受控製地騰空而起,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青磚地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