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巴掌接連落下,節奏不急不緩,每一下都帶著輕響。
牧清寒打了十幾下,忽然覺出不對。
膝頭的少女沒了動靜,連剛才的哼唧聲都消失了。
他心頭一緊,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把人打哭了。
連忙收了手,小心翼翼地將塗山雅雅扶起來,語氣裡滿是慌亂。
“抱歉,我……”
道歉的話剛出口,卻見塗山雅雅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眼神卻帶著點迷迷糊糊的水汽。
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她小聲問道,“怎…怎麼停了?你…不打我屁股了嗎?”
牧清寒瞳孔驟縮,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他盯著少女泛紅的臉頰,喉結滾了半天,才僵硬地擠出一句:“那你…知道錯了沒?”
塗山雅雅乖乖低下頭,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溫熱的衣襟裡,聲音細若蚊蚋。
“知道了嘛……”
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料傳過來,燙得牧清寒渾身燥熱。
他不敢再多看,連忙起身將少女重新背到背上,腳步放得又輕又緩。
塗山雅雅這次乖得不像話,雙臂安安靜靜地環著他的脖子。
臉頰輕輕蹭著他的側臉,連狐耳都耷拉下來,溫順得像隻被順了毛的小狐狸。
牧家
灶房裡的柴火劈啪作響,火光把半邊牆都映得通紅。
牧老爹紮著塊藍布圍裙,手裡的大鐵鍋鏟掄得虎虎生風。
鍋裡的五花肉片裹著醬汁滋滋冒油,油星子濺到灶台上。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隻一個勁兒地猛炒,嘴裡還念叨著:“火候再大點!再大點!”
旁邊的牧老媽更不含糊,寒光閃閃的大菜刀在她手裡耍得跟玩似的。
案板上的裡脊肉“咚咚咚”被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每一片大小都勻得像用尺子量過。
她切得興起,連手腕翻轉的弧度都帶著股氣勢,切完肉又抓過蘿卜,“唰唰唰”幾下就變成了滾圓的蘿卜球,眼神亮得嚇人。
“清寒這孩子,十幾年都沒帶過人回家,這次特意囑咐,絕不能馬虎!”
阿福蹲在牆角的大水盆邊,兩隻手在水裡翻飛得快出了殘影。
盆裡的青菜、蘿卜、菌菇堆得像小山,他剛搓洗完一筐菠菜,立馬又撈起一大塊排骨。
額頭上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嘴裡還喘著粗氣。
“老爺,夫人,要不要我再去鎮上買兩斤活魚?還有那剛上市的冬筍,聽說燉雞湯最鮮!”
“買!都買!”
牧老爹猛地一拍鍋鏟,震得鍋裡的菜都跳了跳。
“清寒說了‘稍微準備’,那能叫稍微嗎?”
“這小子,十幾年來帶外人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次還特意打招呼,頭一遭啊!”
牧老媽停下菜刀,湊到丈夫身邊,壓低聲音卻難掩激動。
“你說……這客人,會不會是……”
“還用說?”
牧老爹眼睛一瞪,嘴角卻控製不住地往上翹。
“能讓清寒這麼上心的,還能有誰?肯定是女朋友!”
“你沒看他這段時間,嘴角總笑,夜裡看書都能走神,不是有心上人了是啥?”
“對對對!”
牧老媽連拍兩下大腿,菜刀“哐當”擱在案板上,她越想越激動,忍不住捂著嘴傻笑起來。
“那可得擺滿漢全席!”
“不,比滿漢全席還得豐盛!咱老兩口親自掌勺,從天亮忙到現在,值!”
灶房裡的油煙混著飯菜香飄滿了院子,牧老爹炒完一鍋又添一鍋,炒勺碰撞鐵鍋的聲響格外歡快。
牧老媽切完肉又剁餡,嘴角的笑意就沒落下過。
阿福跑得腳不沾地,一會兒添柴一會兒換水,手忙腳亂卻渾身是勁。
三人時不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堅定,接著就忍不住一起傻笑,連灶火的溫度都仿佛暖了幾分。
畢竟,這可是牧家小公子頭一回帶“女朋友”回家,說啥也得讓人家見識見識。
咱牧家的誠意,絕對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