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窗外的月色照在窗欞上,漏進屋裡化作幾縷銀白,落在塗山雅雅裸露的肩頭。
她身著一襲月白薄紗,側臥在大床上,指尖捏著被角。
這床被麵繡著並蒂蓮,是牧老媽晚上親自送來的,笑著說“早繡好等著給你們當喜被”。
當時她的臉燙得不行,如今身處這滿是“婚房”印記的屋子,那股熱意又從耳根悄悄爬了上來。
床的另一側空著,鋪得整整齊齊的錦緞上還留著陽光曬過的暖香。
牧清寒方才還在這兒坐著,指尖翻著一本舊書,側臉在燭光裡映得柔和,連平日裡緊抿的唇線都鬆了些。
雅雅偷偷瞥過好幾眼,心裡又慌又亂。
明明還沒完婚,牧老媽卻硬說“先住一塊兒熟悉熟悉”。
她嘴上沒應,腳卻誠實地跟著進了屋。
隔壁的水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聽得雅雅心尖發顫。
她想起方才牧清寒起身去沐浴時的模樣,手裡隻攥著一條素色浴巾,而他的睡衣還搭在床沿的衣架上。
那他出來的時候……豈不是…
念頭剛冒出來,雅雅的臉頰“唰”地紅透。
她猛地拉過錦被蒙住臉,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可腦海裡偏生不受控地浮現出他寬肩窄腰的輪廓。
過了會兒,她又悄悄掀開被角,伸手拿起桌案上那隻小泥人。
雅雅指尖輕輕點著泥人的額頭,小聲嘟囔。
“冒冒失失的,一點都不像你。”
正說著,屋外的水聲忽然停了。
雅雅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像受驚的小獸,連呼吸都屏住了。
緊接著,走廊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卻像踩在她的心跳上,讓那頻率越來越快。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目光死死盯著房門,指尖攥著的被角都被捏出了褶皺。
門外,牧清寒正站在廊下輕蹙著眉。
方才進浴房時太急,竟忘了拿睡衣,如今隻圍著一條浴巾。
濕發往下滴著水,順著脖頸滑到胸膛,腹部。
他輕輕歎了口氣,指尖隨意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才抬手緩緩推開了房門。
門軸“吱呀”一聲輕響,燭光從門縫裡漫出來,恰好落在他露在外麵的小臂上,水珠沾著光。
雅雅坐在床沿,看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忽然忘了該說什麼,隻覺得屋裡的空氣都熱了起來。
燭火在銅台裡輕輕搖曳,將牧清寒的身影拉得修長。
他推門進來時,滿頭濕發還在往下滴水,幾縷墨色發絲貼在頸側,水珠順著線條分明的下頜滑落,又沿著鎖骨的凹陷隱沒。
雅雅坐在床沿,目光像被釘住般挪不開。
往日見他穿著白衣,隻覺身姿清瘦挺拔,肩線利落卻不顯張揚。
可此刻浴巾鬆鬆圍在腰間,才將他藏在衣物下的輪廓徹底顯露。
胸膛肌理分明,不是蠻力堆砌的塊狀,而是帶著流暢線條的緊實,刀削般的腹肌(哈哈哈,艸!不知道怎麼形容了。),隨呼吸輕輕起伏。
上次他受傷臥床,她替他擦洗身子,那時隻敢盯著傷口小心翼翼避開,零散看幾眼便紅透耳根。
可如今這樣完整的、鮮活的模樣落在眼前,視覺衝擊像驚雷般炸在心頭,讓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指尖微微發顫。
她下意識抬手捂住心口,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那顆心臟正“咚咚”狂跳,幾乎要撞破胸膛。
直到帶著水汽的溫熱氣息靠近,床沿微微下沉,她才猛然回神。
抬眼時,牧清寒已經坐在她身側,濕發上的水珠偶爾滴落在錦被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
“呀!你…你洗好啦…”
雅雅的聲音有些發飄,指尖還攥著被角,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牧清寒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緊抿的唇瓣,又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才輕輕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