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纖纖玉手,白皙如玉,帶著足以讓神佛都為之沉淪的慈悲與溫柔,輕輕撫向言權的臉頰。
金色的蓮台,正在他身下緩緩綻放,聖潔的佛光,要將這洞府內所有的棱角、所有的陰暗,都儘數抹平,化作她的淨土。
她要將他的王座,變成她的蓮台。
她要將他這尊執掌毀滅與絕望的君王,變成她蓮座下,獨屬於她的護法金剛。
這是一種,比囚禁更霸道,比占有更徹底的,征服。
蘇璃煙已經完全無法呼吸。
她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那慈悲的佛光中,一點點被融化,即將跪地叩首,獻上自己的一切。
然而。
就在那隻手,即將觸碰到言權皮膚的刹那。
言權,動了。
他沒有睜眼。
他隻是,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冰冷的,歎息。
“唉……”
這聲歎息,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無儘深淵,帶著吞噬一切光明的絕望與悲慟。
正是他剛剛獲得的權柄——【悲慟君主】!
嗡——!
以言權為中心,一股無形的,純粹到極致的悲傷領域,轟然擴散!
那不是力量的對撞。
而是……汙染。
是侵蝕。
如果說妙音菩薩的佛光,是能淨化一切的聖水。
那言權的悲慟之力,就是一滴能將整片海洋都染成漆黑的,本源之墨!
滋啦——
聖潔的佛光,在接觸到這股悲傷的瞬間,發出了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的,刺耳聲響。
那溫暖、祥和的氣息,瞬間被一種深入骨髓的,永恒的冰冷與死寂所取代。
正在緩緩綻放的金色蓮台,花瓣之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紋。
那裂紋,仿佛是眾生泣血的傷痕,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哢!
哢嚓!
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
那座即將成型的,神聖的蓮台,就如同被風化的雕塑一般,寸寸碎裂,化作金色的粉塵,簌簌落下。
最終,重新露出了那塊,漆黑如墨,冰冷堅硬的……萬年黑石。
他的王座。
不容褻瀆。
而妙音菩薩那隻伸出的玉手,也僵在了半空。
她那悲天憫人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雙本該看破紅塵的眼眸深處,那股瘋狂的占有欲,再也無法掩飾地,洶湧而出。
她清楚地感覺到。
自己的法則之力,自己的“慈悲”之道,在觸碰到這個男人的瞬間,被一種更加本源,更加無解的力量,給……汙染了。
一種無法被“度化”,無法被“感化”的,純粹的絕望。
言權,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混沌與星河流轉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她。
“你的蓮台,太軟。”
他伸出手,動作看似緩慢,卻快到極致,一把抓住了妙音菩薩那隻僵在半空的手腕。
他的手,冰冷而又強硬。
“坐著,不舒服。”
妙音菩薩的身體,猛地一顫。
一股從未有過的,被冒犯,被掌控的感覺,讓她那顆古井無波的佛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她試圖掙脫。
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所有力量,在接觸到他手掌的瞬間,都如同泥牛入海,被他體內那片深不見底的混沌,吞噬得一乾二淨。
“言郎……”
她臉上的慈悲,終於有些掛不住了,化作了一絲嗔怪與薄怒,“你弄疼妾身了。”
“疼?”
言權笑了。
那笑容,充滿了嘲弄與危險。
他抓著她的手腕,緩緩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拉向自己。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到不足一尺。
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奇異的,混合著檀香與體香的,誘人氣息。
他俯下身,湊到她的耳邊,用一種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這點疼,就受不了了?”
“那你將來,拿什麼來承受,我全部的……‘因果’?”
那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妙音菩薩敏感的耳廓上。
她那白玉般的耳垂,瞬間染上了一層誘人的粉色。
身體,不受控製地,軟了一下。
征服欲。
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從她的心底,瘋狂滋生!
這個男人!
她要得到他!
不惜一切代價!
“言郎,你果然,比妾身想象的,還要有趣。”
妙音菩薩的投影,忽然開始變得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