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烙印在天魔意誌最深處的畫麵——青銅古棺,與棺上端坐的君寒月——在言權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沒有驚愕,沒有疑惑。
隻有一種冰冷的,了然。
仿佛這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他解構天魔意誌,鑄就混元聖體的那一瞬間,整個諸天萬界,都因為那股至高意誌的驟然削弱,而引發了劇烈的連鎖反應。
轟!轟!轟!
一座座原本被舊日秩序封印的天魔巢穴,其上的法則枷鎖,在同一時間,出現了無數裂痕。
混亂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從裂縫中瘋狂湧出。
北境神國。
作為言權如今的“根基”所在,這裡承受了最猛烈的衝擊。
神國的天穹,被撕開了一個個漆黑的口子。無數燃燒著混亂之火的天魔殘片,如同末日流星,呼嘯著砸向那片冰晶般聖潔的大地。
警報聲,響徹了神國每一個角落。
“敵襲!!”
“是天魔!天魔大軍來了!”
恐慌在蔓延。
但,隻持續了一息。
一道冰冷到足以凍結神魂的意誌,覆蓋了整個神國。
“慌什麼。”
君寒月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卻瞬間安定了所有人的心。
她懸浮於神國最高的冰晶尖塔之上,一身帝袍,在混亂的氣流中獵獵作響。
她看著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天魔殘片,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玉顏上,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極致的、不容挑釁的威嚴。
這裡,是王的領地。
是她,為王守下的江山。
任何膽敢染指此地的東西,都將被徹底抹除。
“神國本源,燃。”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下達了最極端的指令。
嗡——
整座北境神國,那由無儘冰川構成的疆域,在這一刻,都亮起了璀璨的藍色光芒。
那是神國億萬年積累的本源之力!
此刻,正被君寒月毫不吝惜地,當做燃料,瘋狂燃燒!
她伸出一隻手,對著天空,輕輕一握。
“絕對零度,冰封王座。”
哢嚓——哢嚓——
無法想象的寒意,以她為中心,向著整個天穹蔓延。
空間,被凍結了。
法則,被凍結了。
那些攜帶著毀滅意誌的天魔殘片,在接觸到這股寒意的瞬間,其上燃燒的混亂之火,竟被強行熄滅!
它們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被一層層厚重的、閃爍著法則符文的玄冰,徹底封印,化作一尊尊猙獰的冰雕,懸停在空中。
她以一己之力,燃燒神國,冰封了整片天穹!
這是何等霸道的手段!
然而,她的目光,卻穿透了無儘虛空,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在那裡。
一道更加狂暴的、充滿了毀滅氣息的熾紅色風暴,正在神國結界之外,瘋狂肆虐。
是熾熔雪。
她沒有選擇防守。
她的字典裡,就沒有“防守”二字。
她化作了墮落魔火的化身,主動迎向了那些從其他方向襲來的天魔殘片。
“雜碎們,為王的疆土,化為焦炭吧!”
她狂笑著,聲音裡充滿了嗜血的快意。
那道熾紅色的風暴,所過之處,一切都被焚燒殆儘。
空間被燒穿,露出了背後漆黑的虛無。
那些天魔殘片,在她的魔火麵前,連哀嚎都發不出來,便被徹底氣化。
她在用最極端,最徹底的方式,清理著王的地盤。
她要讓王看到,她,才是那柄最鋒利的,能為他斬碎一切敵人的劍!
兩個女人,一冰一火,一守一攻。
她們沒有交流,卻在用各自的方式,進行著一場無聲的競賽。
比誰,殺的敵人更多。
比誰,為王守下的功績更大。
比誰,更有資格,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她們的意誌,她們的偏執,她們那近乎瘋狂的忠誠與愛意,化作了最洶湧的能量。
【滴!檢測到‘守護者’君寒月產生【冰封神權之絕對守護】!她誓要將神國化為永恒壁壘,為您隔絕一切侵犯!】【誓願之力+29,800,000,000!】
【滴!檢測到‘守護者’熾熔雪產生【焚天滅地之清掃欲】!她要為您燒儘一切之敵,獻上最純淨的領土!】【誓願之力+28,500,000,000!】
海量的【誓願之力】,跨越虛空,瘋狂湧入言權的體內。
腐爛王座之內。
言權感受著北境傳來的劇烈波動,感受著那兩股正在瘋狂燃燒的、熟悉的氣息。
他將懷中那徹底昏迷,連夢中都在呢喃著“王”的洛刹,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為她蓋上了一件衣物。
隨後,他看向那身體已經半透明,卻依舊對他露出解脫般微笑的蘇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