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望著掌心楚雲舟臨行前又多塞的一兩金子,笑意更深。
“佛度有緣人,也度有錢人啊。”
歸途之中,小昭雙眼仍有些微紅,顯是方才哭過。
可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住,像是藏了滿心歡喜。
腳步輕快得如同掙脫了長久束縛,每一步都踏出了輕鬆與自在。
衣角上還殘留著燒紙祭拜後的淡淡氣息,此刻聞來竟如紫玉曼陀羅香一般,讓她心裡格外安寧。
陽光灑落麵頰,映出幾分稚氣,又添了幾分柔甜。
十五日,立夏。
風漸暖,晝漸長,草木蔥蘢。
清晨,微風拂過庭院,輕輕流轉。
與一月前不同,此時的風已無寒意,隻餘溫潤。
明明才剛過辰時,日光卻已帶著灼熱的氣息鋪滿大地。
院中,東方不敗立於陽光之下,周身血色真氣繚繞,如霧似焰,與體內真氣共鳴起伏。
在日光映照下,那血紅之氣泛著淡淡熒光,透出一股妖異之美。
再配上那傾世容顏,令人一眼望去便再難移開目光。
酒房內,原本空了一半的空間再度被填滿。
雖先前楚雲舟釀了不少,奈何家中人口多,每日泡藥浴消耗極大。
半年下來,藥酒已少了近三分之一。
所幸數月前,楚雲舟早已向酒坊新訂了一批酒。
隻需再將藥材投入這些新酒中浸泡兩三月,便可成新的藥酒。
“這麼多存著,這兩年怕是不會缺酒用了。”
將剩餘的藥材一一收進係統背包,楚雲舟輕輕拍了拍手,緩步走回庭院。
陽光灑落,東方不敗立於光影之間,姿態出塵。楚雲舟坐在一旁品茶,目光停留片刻,忽然輕歎一聲。
心念微動,他緩緩起身,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臀部微微後沉,膝蓋順勢彎曲,身體徐徐下蹲。停頓一瞬,又平穩站直,接著再次屈膝下沉。
動作簡單,循環往複。
身為醫道宗師,楚雲舟深知,在無上乘煉體之法的情況下,深蹲這類基礎動作,對男子而言反是最穩妥有效的鍛煉方式。
樸實無華,卻極為實用。
他一邊重複著動作,一邊餘光掃過東方不敗,神情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生活本就不易,偏偏還要逼著一個天性懶散的人日日堅持習練。
一陣操練過後,楚雲舟略感疲乏,從懷中取出一顆天香豆蔻。
這顆卻與以往不同,個頭極小,僅如綠豆一般。
他指尖凝聚真氣,輕輕一刮,些許粉末自豆蔻表麵剝離,在真氣裹挾之下,落入口中。
隨後,他將剩下的豆蔻重新收回懷中。
深吸一口氣,楚雲舟再度彎腰屈膝,繼續重複那看似枯燥的動作。
清晨的時光,最宜用來自我磨礪。
直到借著藥力支撐完成一刻鐘的訓練,他才回到石凳坐下,運轉真氣,依循特定節奏舒緩腿部肌肉,同時引導體內殘餘的藥效進一步煉化。
暖意自內而發,遍布四肢百骸。
腰部也重獲生機,隱隱有熱流湧動。
終究是京城某些人夢寐以求的珍品,哪怕隻是一丁點粉末,其滋補之效,遠非枸杞、黃芪之流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