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問道先賢_數學易聖:我在春秋當國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章 問道先賢(1 / 2)

稷下天工院的冬日,似乎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份沉靜中的暖意。霜雪覆蓋著田壟,工坊的煙火氣在清冷的空氣中嫋嫋升騰,藏書閣內學子低語與竹簡摩挲之聲交織。在這看似尋常的寧靜裡,命運的絲線卻悄然牽引著幾位注定在華夏思想星河中留下璀璨光芒的靈魂,與天工院的主人,進行著最後的交彙與碰撞。

溪畔·道法自然

晨霧尚未完全散儘,周鳴習慣性地沿著院後一條清冽的小溪緩步而行。溪水在卵石間跳躍,發出淙淙清響,水麵上蒸騰著淡淡的白氣。他駐足在一塊被水流衝刷得光滑的巨石旁,目光落在溪流中央一塊兀自挺立的青石上。湍急的水流被青石劈開,形成兩道流速、渦旋各異的支流,又在青石下遊不遠處重新彙合,水麵下暗流湧動,形成複雜卻有序的紋路。

“水無常形,因地製流。遇阻則分,逢合則融。其分合之勢,緩急之變,皆循力之均衡,勢之消長,非亂也,乃數理之規也。”周鳴對著溪水,仿佛自言自語,又似在向無形的存在闡述。他習慣性地在腦海中構建著流速、阻力、渦旋強度的簡易模型。

“善觀水者,幾於道。”

一個蒼老、平和,仿佛與溪流聲、風聲渾然一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周鳴循聲望去,隻見溪流上遊,一位須發皆白、身著樸素葛衣的老者,正赤足立於淺水中,掬水而飲。老者麵容清臒,眼神澄澈如嬰孩,周身散發著一種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的寧靜氣息。他的出現,仿佛亙古便在那裡,又似晨霧凝成,毫無突兀之感。

周鳴心中微動,拱手為禮:“長者所言極是。晚輩觀水,見其變中之常,亂中之序,故言‘數理’。”

老者緩緩走上岸,水珠順著他枯瘦的腳踝滑落,滴入泥土,無聲無息。他走到周鳴近旁,目光並未直接落在周鳴身上,而是投向那奔騰不息、分合變幻的溪流深處:“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汝言‘數理’,是道乎?非道乎?”

周鳴沉吟片刻,迎著老者那洞悉萬象的目光:“道生萬物,其運化自有軌跡。晚輩愚鈍,以心為尺,以數為憑,量其軌跡,察其規律,以求‘格物致知’。此‘數理’,非道之本,或可視作……道之顯乎?”他謹慎地選擇著詞彙,試圖在對方玄妙的語境中表達自己理性認知的立場。

老者嘴角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如同水麵的微瀾:“道隱無名。汝執‘數理’為尺,量天測地,格物窮理,是‘有為’也。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其運化無心,其規律無情。汝窮究其‘數’,是欲順天乎?抑或……代天乎?”老者的反問直指核心,觸及了周鳴內心深處關於知識力量與自然規律關係的終極困惑。

周鳴心頭一震,眼前仿佛閃過自己以數學模型左右戰局、影響邦交的景象,也閃過因預測失敗而引發的恐慌。他深吸一口氣,坦誠道:“晚輩所求,非代天行事,更不敢妄言執掌造化。所求者,唯‘知’而已。知風雨之期,可避災禍;知稼穡之道,可足衣食;知萬物之理,可順其性而用之。以有涯之生,探無涯之知,順天時,利民生,此‘有為’之誌也。”他將目標定位在認知規律、順應自然、服務民生上。

老者靜靜聽著,目光掃過遠處天工院田野間勞作的農夫,工坊裡專注的工匠,微微頷首:“順天時,利民生……此心,近道矣。”他停頓片刻,聲音愈發空靈悠遠,“然,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汝窮究其‘數’,所得愈精,所執愈固。當知‘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周鳴咀嚼著老者的話。“為學日益”是他畢生追求,“為道日損”則指向一種破除認知藩籬、回歸本真的境界。他隱隱感到一種深刻的共鳴:摒棄虛名浮利,專注於洞悉規律本身道),並將其用於最根本的民生改善順天利民),這與自己最終選擇遠離權力中心、紮根於“天工利民”的歸宿何其相似!兩人雖路徑不同——一者趨向玄思與無為,一者執著於認知與有為——但在對自然規律的敬畏和對民生底層的關注上,卻達到了奇妙的契合。

老者不再多言,轉身欲行。周鳴忍不住追問:“敢問長者,大道淵深,晚輩當如何自處?”

老者腳步未停,身影在晨霧中顯得有些飄渺。他彎腰拾起溪邊一枚被水流衝刷得渾圓光滑、毫無棱角的卵石,置於掌心,遞向周鳴,聲音如同風過竹林:

“大製不割。”

言畢,老者飄然而去,身影融入溪畔的薄霧與林靄之中,仿佛從未出現。唯有那枚渾圓的卵石,帶著溪水的涼意,靜靜躺在周鳴掌心。

“大製不割……”周鳴緊握著卵石,感受著那毫無瑕疵的圓滿與渾然一體。他豁然開朗。自己窮儘一生構建的“數學易學”體係,從最初的生存工具,到權謀利器,最終歸於“格物致知、天工利民”的完整理念,不正是一個從割裂走向融合、最終追求“不割”之境的過程嗎?這體係本身,連同其核心《歸藏》,就是一個不可割裂的、追求終極和諧與統一的“大製”!老者一語,如醍醐灌頂,為他畢生的追求點明了最後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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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仁理之辯

老者留下的哲思漣漪尚未平息,數日後,天工院迎來了一位截然不同的訪客。一輛簡樸卻收拾得極為整潔的馬車停在院門前,在幾位同樣風塵仆仆卻儀容整肅的弟子簇擁下,一位身材高大、麵容端肅、眼神中燃燒著熾熱理想與深沉憂慮的中年人步入院中。他雖布衣草履,行止間卻自然流露出一種久居上位、克己複禮的雍容氣度。正是周遊列國、宣揚“克己複禮,天下歸仁”之道的孔子,孔仲尼。

玄微作為新任院主,率伯陽等弟子於正廳接待。孔子目光掃過廳內樸素的陳設、壁上懸掛的改良農具圖譜、以及弟子們專注而沉靜的氣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與探究。

“久聞稷下天工院,不尚虛言,專務實學,以奇巧之術利濟生民。丘不才,心向往之,特來請教。”孔子開門見山,聲音洪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誠。

玄微還禮:“夫子過譽。吾院不過秉承‘格物致知,天工利民’八字,躬耕於野,求索於器,不敢當‘奇巧’之名。”

“格物致知?天工利民?”孔子重複著這八個字,目光如炬,“敢問何為‘格物’?何為‘致知’?又何以‘利民’?”

玄微早有準備,示意弟子取來一件物事——正是周鳴早年改進的“桔槔”模型杠杆提水器)。她一邊演示其精巧的省力結構,一邊道:“‘格物’,便是窮究此物之形製、結構、受力之理。知其所以然,方能善其用。‘致知’,便是在這窮究之中,明事物運行之規律杠杆原理)。‘利民’,便是將此‘知’化作‘工’,使農夫汲水省力,灌溉便利,增其收獲,減其勞苦。”

孔子仔細觀看著桔槔模型,眼中流露出讚賞:“此物構思巧妙,確能便民!丘亦以為,君子當‘因民之所利而利之’。然,”他話鋒一轉,神情變得凝重,“民之所需,豈止於器用之利?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黎民不饑不寒,王道之始也。此‘王道’,非器用可成,需賴‘仁政’!需明人倫,正綱紀,父慈子孝,君仁臣忠,上下有序,各安其分!此乃‘複禮’之要義,亦是‘利民’之根本!若人心不古,禮崩樂壞,縱有千般利器,不過助長私欲,徒增紛爭耳!”孔子將“利民”的根本歸結於道德教化和禮製秩序的重建,認為技術隻是輔助,甚至可能助長私欲。

此時,周鳴在伯陽的陪同下,緩步走入正廳。他雖年邁,但方才廳中辯論已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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