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巡邏隊的人。"趙校尉臉色陰沉,"北涼人在三十裡外的黑石穀設了埋伏..."
李成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先去見鎮北候吧。"
鎮北候府坐落在關城西北角,背靠城牆,是一座樸實無華的石砌建築。門前沒有華麗裝飾,隻有兩尊飽經風霜的石獅,獅身上的刀劍痕跡清晰可見,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這座府邸經曆的歲月。
"世子請。"趙勇在府門前停下腳步,做了個請的手勢,"侯爺在書房等您。"
李成安點點頭,跟著引路的親兵穿過簡樸的庭院。院中幾株老槐樹葉子已經泛黃,在秋風中沙沙作響。角落裡擺著幾個木人樁和箭靶,地麵上的腳印顯示這裡經常有人習武。
書房門前站著兩名身著鐵甲的侍衛,見李成安走近,同時抱拳行禮:"見過世子!"
"不必多禮。"李成安擺擺手,目光卻被書房門上掛著的一塊木牌吸引。木牌上龍飛鳳舞地刻著四個大字——"鐵血丹心",筆力雄渾,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親兵輕輕叩門:"侯爺,世子到了。"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沙盤,幾乎占據了書房一半空間。沙盤上山川河流、城池關隘一應俱全,插著各色小旗,顯然是北境地形圖。沙盤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對著門口,正俯身調整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那人直起身子轉過身來。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那是一張典型的軍人麵孔,皮膚黝黑粗糙,額頭上有道明顯的傷疤,濃眉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他看上去約莫四十出頭,鬢角已見斑白,但身板挺直如鬆,渾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
"歐陽正,見過世子。"鎮北侯抱拳行禮,聲音如同悶雷滾動。
"侯爺不必多禮,侯爺叫我成安就可以了。"他連忙回禮,"此次冒昧打擾,還望見諒。"
歐陽正上下打量著李成安,目光如刀般銳利:"像,真像。"他忽然說道,嘴角微微上揚,"尤其是這雙眼睛,和王爺年輕時一模一樣。"
李成安一怔,隨即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父親吳王,他平日就多次聽父王說過此人,這個歐陽正是父王當年一手帶出來的,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侯爺跟了父王很多年?"
歐陽正示意李成安落座。"從軍沒多久的時候就跟著王爺了,當年不過是邊軍一小卒,若非王爺賞識提拔,哪有今日?"
他順手從一旁取出一柄短劍,"這是王爺當年贈我的佩劍,二十多年來從未離身。"
李成安接過短劍仔細端詳。劍鞘已經有些陳舊,但保養得很好,劍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鎮"字。他拔出半截劍身,寒光凜冽,顯然經常打磨。
"這些年侯爺沒有讓北涼鐵騎踏入鎮北關半步,想來父王對侯爺也是非常滿意的。"李成安將劍歸還,心中對這位鎮北候多了幾分親近。
歐陽正將短劍重新包好,珍而重之地放回原處,一臉的懷念之色:"陛下信重,也是王爺當年臨走前對本候唯一的要求,就是守好這大乾的北境,本候怎麼敢懈怠,對了,王爺這些年在蜀州可好?
王爺這一走就是十多年,這麼多年未見王爺,倒是很懷念當初王爺帶著我等殺敵的日子,那時候,簡單的當個大頭兵,什麼都不用想,王爺自會安排好一切,直到後來領兵了,才明白帶兵打仗的不容易。"
說著,還不時的搖頭,如今的位高權重,顯然並沒有讓這位侯爺輕鬆多少,反而生出了許多的壓力,不過這也是正常,這個時代的軍人向來比朝堂那些文官更加純粹一些。
心中對自己人沒有那麼多陰溝裡的算計,如今跟著自己討生活的人多了,他們把性命都交給了自己,壓力自然也就大了,戰場固然會死人,但每一個統帥都想手下的軍士儘可能的少死一些。
"父王這些年在蜀州一切安好,前些日子回了京都,眼下又大康那邊打起來了,他想親眼看看大康那邊的底子。"李成安答道。
歐陽正點點頭,走到沙盤前:"王爺前些日子給我來信了,說你大概要來一趟北境,成安這個時候來北境,想必不是來遊山玩水吧?"他話鋒一轉,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李成安也不隱瞞:"侯爺實不相瞞,晚輩此行來北境確實想來漲些見識,看看北涼這邊軍隊的戰力如何。畢竟這邊戰事一停,父王那邊的壓力就小了很多。"
"戰事一停?"歐陽正擺了擺手,笑了笑,"這才剛剛開始,成安啊,你常年在蜀州,可能不太明白北境這邊的規則,這仗一旦打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結束,況且這一次,我們是守,不是攻,什麼時候結束,不是我們說了算。
北涼此次的兵力也不是二十萬,而是四十萬。大乾的大部分精銳幾乎都被調去了南境,常年駐守除了北境的邊軍隻有十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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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陛下讓我節製北境三州的兵馬,但他們隻有八萬,而且很難形成有效戰力。若是守城尚且還可以打一打,可若是打出去,幾乎和找死沒區彆。"
李成安點了點頭,起身走到沙盤前:"所以侯爺想說的是這一次戰爭的主動權全在北涼那邊,我們人少,而且對方是騎兵居多,正麵碰撞我們根本不占優勢,若對方沒有失誤,我們隻能據城而守,跟對麵打消耗戰。可北涼十幾年沒有打過仗了,他們的物資也撐得住。"
歐陽正眼中精光一閃,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沒錯,我也想讓戰事早些結束,讓王爺那邊壓力小一些,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要想快速結束這場戰爭,這一點根本不太可能,隻能等他們犯錯。
這次領軍的主帥是兩位皇子,雖然身邊有一些老將,但久攻不下兩位皇子必定會心浮氣躁,犯一些錯誤,這或許便是我們的機會。"
鎮北侯的話合情合理,就連不太懂行軍打仗的李成安聽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冷兵器時代,麵對這樣的情況,這的確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他是穿越者不假,但他不是全知全能,全知全能的穿越那是開掛,他可沒有掛這個玩意兒。
一些古代的特彆著名的兵法和戰役他的確也看過一些,可看過並不代表自己就行,理論和實際操作從根本上來說是兩回事。他可不想當趙括,掏個令牌出來裝裝逼,然後生搬硬套一通瞎指揮,葬送大好局勢。
他從蜀州那邊的確帶了些火藥過來,但是威力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而且數量也不算多,根本改變不了整個戰局,鎮北候的守是確實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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