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慶典的餘韻還縈繞在曲江池畔,李瑁已收到三封來自異域的信函。最厚重的一封來自波斯,火襖教祭司用金粉在羊皮書上寫道:“聽聞大唐江湖有‘以武載道’之術,願邀貴盟赴波斯,共辦‘東西武學論劍’”;最精巧的一封係著孔雀羽毛,來自天竺戒日王朝,信中說“久慕中原醫術,盼百草堂醫者能赴天竺,切磋‘脈診’與‘瑜伽療愈’之法”;最急切的一封則是大食商人哈曼捎來的,他在信裡畫了幅簡筆畫:一群大食武者圍著個鐵劍門的彩劍,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旁注“此等巧技,願學之”。
“這些信函,是比金鑲玉令牌更沉的托付。”李瑁將信函攤在議事堂案上,晨光透過窗欞,在“東西武學論劍”幾個字上投下光斑,“長安慶典讓天下人看見了大唐江湖的模樣,如今,該讓這模樣走出國門了。”
趙虎摸著腰間的佩刀,刀鞘上的防滑紋還是波斯技法,此刻卻生出幾分豪情:“護民部願挑五十名精壯弟子,跟著商隊走絲路,把咱們的‘盾牌陣’教給沿途的城邦護衛隊——去年在河套護驛道的法子,保準他們用得上。”蘇婉則翻出百草堂的《異域藥材圖譜》,上麵標注著波斯的乳香、天竺的鬱金香:“醫者無國界,若能把‘針灸’傳到天竺,再學些他們的‘草藥敷貼’,倒是兩全其美。”
李瑁點頭,指尖在輿圖上劃出一條弧線:“分三路走。一路隨波斯商隊西行,帶鐵劍門的彩劍、護民部的陣法圖譜;一路乘海船南下,由百草堂帶隊,攜針灸銅人、藥草種子;再讓文宣部整理長安慶典的畫譜、曲譜,托哈曼的商隊帶到大食、新羅,讓他們先聞其聲,再見其人。”
出發前,風險防控部的周先生又做了細致預案:給西行隊伍備了雙語通譯既懂波斯語,又通江湖切口),給南下醫者帶了“防瘴氣藥方”,連畫譜上的“江湖術語”都加了注解——“俠義”譯為“守護之德”,“淬火”釋為“百煉成真”。“去了異域,既要展本事,更要懂尊重。”周先生反複叮囑,“波斯人不食豬肉,天竺人敬牛,這些都記在《異域風俗錄》裡,每日出發前要默念三遍。”
首支西行隊伍由趙鐵柱帶隊,隨波斯商隊踏上絲路。行至怛羅斯河畔,遇到個叫“雄鷹盟”的波斯武者組織,盟主是個絡腮胡大漢,見趙鐵柱腰間的彩劍鑲著紅綢,便揚聲道:“聽說大唐武者隻會花架子,敢不敢比劃比劃?”
趙鐵柱不惱,解下彩劍遞給對方:“咱們不比拆招,比打鐵如何?”他讓人支起便攜小爐,取來波斯的鐵礦,按鐵劍門的“千錘百煉”技法鍛打,不過半個時辰,一塊頑鐵就變成柄彎刀,刃口鋒利卻不崩裂,柄部還鍛出鷹羽紋路——正是雄鷹盟的標誌。絡腮胡盟主掂著彎刀,又看了看自家鐵匠打了三日才成的粗坯,當即拱手:“大唐技藝,名不虛傳!願學這‘淬火之術’。”
此後一路,趙鐵柱的隊伍成了“移動工坊”。在波斯的馬什哈德,他們教雄鷹盟的鐵匠“水火共淬”技法,讓彎刀的韌性提高三成;在大食的巴格達,護民部的弟子演示“盾牌陣”,教城邦護衛如何用二十人守住城門,抵擋住十倍於己的馬賊;最讓人驚歎的是文宣部帶的《長安慶典畫譜》,波斯國王看著畫中蛇形門的劍舞與清議堂的判詞合演,竟讓宮廷畫師照著畫譜,編了出“唐波合璧”的舞劇,在王宮上演。
南下的百草堂隊伍則在天竺掀起波瀾。蘇婉帶著針灸銅人抵達戒日王朝時,正遇當地爆發“瘴瘧”,醫者們用草藥敷貼效果甚微。蘇婉讓人按“瘧脈弦數”診脈,在患者的“大椎”“陶道”二穴施針,再配著青蒿湯,三日就控製了疫情。戒日王親自召見,見銅人身上標注著三百六十處穴位,歎道:“中原醫術,如觀星象,能洞見人體之秘。”當即派十名禦醫隨蘇婉學習,蘇婉也趁機學了天竺的“瑜伽呼吸法”,發現對調理哮喘有奇效,便記在《異域醫術錄》裡。
更妙的是文化交融。天竺的舞者學跳蛇形門的劍舞,把“扭腰擺胯”的動作改成“合十旋身”,添了幾分佛意;大唐的弟子則跟著天竺樂師學彈“七弦琴”,將“藥歌”的調子改成梵音,竟更適合安撫病患。有個天竺高僧見了,揮毫寫下“醫道無東西,慈悲即法門”,被蘇婉刻在針灸銅人底座上。
半年後,首批回訪的外國江湖組織抵達長安。波斯雄鷹盟的盟主帶著十名鐵匠,扛著塊百斤重的“镔鐵”,說是“拜師禮”;天竺戒日王朝的禦醫團捧著《瑜伽療愈經》的手抄本,要與百草堂合編《漢印醫典》;連遠在西域的突厥部落聯盟,都派來使者,說要學“長安慶典”的模式,在漠北辦“草原江湖會”,請大唐江湖派弟子當顧問。
李瑁在青城總壇設宴款待眾人。席間,雄鷹盟的鐵匠當場演示學來的“淬火術”,雖火候稍欠,卻已有三分神韻;天竺禦醫則為趙鐵柱診脈,用的竟是“望聞問切”四法,引得眾人喝彩。酒過三巡,突厥使者起身道:“以前隻知大唐有鐵騎,不知有這般能讓人服氣的江湖。我們願與貴盟立約,共護絲路商道,若有馬賊,唐突聯手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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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長安,唐太宗龍顏大悅,下旨在鴻臚寺設“江湖外賓館”,專供外國江湖人士食宿;還讓禮部牽頭,每三年辦一次“萬國江湖會”,輪流在大唐、波斯、天竺舉辦。鄭玄送來禦筆題字“俠名遠播”,笑著對李瑁說:“陛下說,你們這江湖聯盟,比使團還管用——使團帶的是國書,你們帶的是人心。”
這年深秋,“萬國江湖會”的首屆籌備會在青城召開。波斯的琉璃匠人要與鐵劍門合作,打造“萬國俠義劍”,劍身上刻各國語言的“守護”二字;天竺的舞者與蛇形門約定,共編“佛道劍舞”,在會上去除殺伐氣,添些慈悲意;連大食的武者都提出,要學清議堂的“判詞韻文”,把他們的“教義故事”編成順口溜,讓百姓聽得明白。
議事堂外,藝苑的孩子們正在排練新舞。阿古拉把突厥的“踏歌舞”與波斯的“旋轉舞”結合,轉起來像朵盛開的花;卓瑪則用天竺的“彩砂”畫了幅“江湖地圖”,上麵用金線標出大唐的青城、波斯的馬什哈德、天竺的華氏城,金線交彙處畫著隻展翅的大鳥,嘴裡銜著塊玉佩,刻著“四海同春”。
李瑁望著這幅畫,忽然想起哈曼信裡的簡筆畫。那時,外國武者對大唐江湖還滿是疑問;如今,他們已主動拿起畫筆,與大唐的孩子共同描繪未來。這或許就是影響力的真諦——不是用刀劍征服,不是用言語說教,而是像長安慶典的櫻花那樣,用自身的芬芳,引得四方花木一同綻放。
冬日的第一場雪落時,趙鐵柱帶著波斯鐵匠在鍛造坊打製“萬國俠義劍”的首劍。爐火映著不同膚色的臉龐,鐵錘落下的節奏裡,有鐵劍門的沉穩,有雄鷹盟的剛勁,竟像首跨越國界的歌。蘇婉則在藥圃裡試種天竺的鬱金香,打算用它與中原的牡丹雜交,培育出能入藥的“唐竺花”。
李瑁收到哈曼從大食捎來的信,說那裡的武者組織正模仿江湖聯盟的“風險防控部”,製定《商路護衛章程》;信末附了張畫,畫中一群大食武者圍著《長安慶典畫譜》,在沙漠裡演練“盾牌陣”,旁邊的駱駝背上,插著大唐的龍旗與江湖的同心旗,旗幡在風中緊緊依偎。
他把畫貼在議事堂的牆上,旁邊是新到的信函——東羅馬帝國的使者想學習“江湖調解術”,用來化解城邦糾紛;日本的遣唐使懇請派弟子來學“鐵畫”,說要帶回東瀛,裝飾奈良的寺廟。
“看來這江湖的路,要越走越寬了。”李瑁對身邊的周先生笑道。周先生正整理《國際江湖合作錄》,聞言點頭:“就像這‘萬國俠義劍’,每國的鐵都融一點,才更堅韌;每國的技藝都學一點,才更周全。”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卻蓋不住藝苑傳來的歌聲。孩子們在用漢、波斯、天竺三種語言唱新編的《江湖謠》:“鐵在爐中融,花在世上紅,你我雖隔山,心在江湖同。”歌聲混著鍛造坊的錘聲、藥圃的鏟土聲,像首溫暖的序曲,預示著更多跨越山海的合作,正在世界的舞台上,緩緩拉開帷幕。
李瑁知道,國際影響力的提升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就像大唐的絲綢曾沿著絲路走到西域,如今,江湖的俠義與智慧,也將順著這條路上的駝鈴、海上的帆影,去往更遠的地方,讓天下人知道,在東方的大唐,有群人用刀劍守護安寧,用醫術撫平傷痛,用藝術傳遞善意——這,就是大唐江湖的模樣,也是屬於世界的江湖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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