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來,沈槐中眼神躲閃,不知是愧於昨日沈氏誣陷她,還是饞著她剛給他帶來的榮耀。
態度竟軟了半截:“蕪兒來了,為父找你來是想與你商議,這如今是你退婚讓你妹妹嫁過去,還是你二人作為平妻一同嫁過去。”
這話一落,沈蕪眼底漫開一絲冷意,昨日她說讓沈青做妾的事沈槐中不可能沒聽說。
沈青做下這般醜事,他不打死便罷,竟還在這逼她。
若是換作是她,早就被打死了。
這時宋奕珩拿著她給他在寺廟求得同心結開口:“阿蕪,你我二人多年情意,你與青兒一同嫁給我,我定然會對你好的,我發誓。”,
又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與司大將軍的事我都沒有說出去,我心底是有你的,你先同意了。”
宋奕珩覺得沈蕪肯定還會跟從前一樣,隻要他放低自討說兩句軟話,沈蕪就會巴巴湊上來。
而且她與司懨的事情,若是傳出去,滿京城無人敢娶她,隻要稍加威脅,沈蕪定能嫁給她。
沈蕪冷笑一聲,這話若是從前的她,她定是要被嚇破膽,趕忙答應被他們拿捏。
可她了解宋奕珩,他斷然不可能將此事說出去。
沈蕪接過同心結,扔在地上踩在腳下,唇角撇起冷笑:“宋奕珩你怕是忘了,昨日我就說過,要麼咱們退婚,要麼沈青做妾,除此之外你彆無選擇,除非我死。”
沈蕪亦附在宋奕珩耳邊:“若是你說出去,你猜司懨會不會放過你,哪怕你說出去,我無非就出家無所畏懼。”
那紅色同心結被踩進泥土裡,宋奕珩愣住,眼前的沈蕪眼神銳利,壓根沒有半分從前的溫順。
她一點都不怕自己的名聲全毀,竟說要出家?宋奕珩氣得兩眼通紅,指節捏得泛白,恨得咬牙切齒。
可他拿她沒有辦法,他必須讓沈蕪嫁給他,如此一來就隻能委屈......
宋奕珩目光逐漸看向沈青。
沈青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一抖;“不要,珩郎不要。”
見狀沈蕪心底嗤笑了一聲,她了解宋奕珩平日做事必須的是十拿九穩,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賭,在賭這個字上他從來都膽小如鼠。
沈青越過宋奕珩的目光,她知道宋奕珩定然是要讓她做妾了。
沈青上前撲通一聲給她跪下,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我不能做妾的,你就同意讓我做平妻吧,我日後一定好好敬你,絕不越過你去。”
敬?沈蕪冷笑,是何種‘敬’法?是日日讓她服侍他們,給他們端茶倒水當丫鬟的敬嗎?
沈槐中在一旁搭腔:“蕪兒,你若是不想退婚,你就看在你妹妹可憐的份上,一同作為平妻嫁過去,你們二人共同攜手和睦相處就行。”
沈蕪看著沈槐中隻覺不可思議。
沈蕪彎腰指尖挑起沈青下巴:“我若是做下此等醜事早就一根白綾吊死了,這樣還能保全沈家顏麵,你若是沒這膽子,就彆在我這裡裝可憐。”
語落,沈蕪甩開她的下巴看向沈槐中:“父親,我還是那句話,莫要逼我撕破臉。”
說罷,她挺直脊背,腳步沒半分停頓地離去。
要知道前世她前腳剛進門,後腳僅隔一月沈青就被作為平妻娶進國公府。
連個商量都沒給她打,如今這些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而沈槐中愣在僵在原地,宋奕珩望著她的背影臉色鐵青,他不知道為何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變得如此狠心決絕。
沈青趴在地上,哭聲裡多了幾分真真切切的恐慌。
沈青望向沈槐中祈求,可是沈槐中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若不想做妾,那就出家或者找個寒門子弟嫁過去也是一樣的。”
沈槐中想為沈青說話,猛然想起前兩日沈蕪在祠堂說的那些話,以及這兩日帶給他的榮耀,話也軟了下去。
“寒門?不能啊父親。”沈青痛哭流涕,可沈槐中的背影決絕沒有半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