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蕭徹分彆後,雲薇和白芷帶著十名精銳護衛轉向東北方的龍骨荒原。這片位於西域與中原交界處的死亡地帶,得名於其特殊的地貌——無數風化的岩石如同巨龍的骸骨,散落在廣袤的荒原上。
連續五日的跋涉,眼前的景色越發荒涼。龜裂的土地上幾乎看不到生命的痕跡,隻有偶爾幾株頑強的荊棘在熱風中搖曳。白芷不時查看手中的星盤,調整著前進的方向。
“信標的位置在荒原中心,”她指向遠方一片突起的岩山,“但那裡的能量波動十分異常,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乾擾信標。”
雲薇凝神感應,確實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縈繞在岩山方向。這與星辰信標本應散發的純淨能量截然不同。
“可能是幽冥的爪牙已經發現了那裡,”她沉聲道,“我們必須小心接近。”
隨著隊伍深入荒原,詭異的現象開始出現。先是溫度莫名驟降,明明是正午時分,嗬出的氣息卻凝結成白霧。隨後,遠處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那聲音飄忽不定,時而像是嬰兒的啼哭,時而又像是女子的哀泣。
“是荒原上的怨靈,”白芷麵色凝重地取出符紙,“這些亡靈因某種原因無法安息,會對生者充滿敵意。”
果然,夜幕降臨時,怪事接踵而至。守夜的士兵報告說看到白色影子在營地外飄蕩,物資不時莫名其妙地丟失,甚至有人聲稱在夢中被冰冷的手觸摸。
第三天清晨,最令人不安的事情發生了——一名士兵在巡邏時神秘失蹤。眾人搜尋許久,隻在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找到了一串淩亂的腳印,那腳印走到一塊巨石旁就突兀地消失了,仿佛這個人憑空蒸發。
“不是普通的失蹤,”白芷檢查現場後得出結論,“這裡的空間出現了扭曲,他可能誤入了某個重疊的界域。”
雲薇將手按在腰間的星盤上,嘗試感知周圍的能量流動。在她的感知中,整片荒原仿佛一張被揉皺的紙,空間褶皺處處可見。而岩山方向的信標能量,正被一種汙濁的力量所侵蝕。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她憂心忡忡,“信標正在被汙染。”
接下來的路程,隊伍遭遇了更多超自然現象。有士兵聲稱看到了自己已故親人的幻影,有人聽到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甚至有人出現短暫失憶,不記得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白芷不得不頻繁使用安神法術,保護隊員們的心智。而雲薇則發現,她佩戴的避塵珠在這些異常現象發生時,會發出微弱的光芒。
“避塵珠在保護我們不受空間扭曲的影響,”她恍然大悟,“這片荒原的空間結構已經極其不穩定。”
第五天,當隊伍終於抵達岩山腳下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原本應該矗立著觀星台的山頂,此刻卻被一團不斷旋轉的黑霧所籠罩。黑霧中隱約可見猙獰的麵孔和扭曲的肢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幽冥的汙染已經如此嚴重,”白芷麵色蒼白,“信標恐怕已經...”
雲薇緊握星盤,堅定地搖頭:“不,信標的核心還在運轉,我能感覺到它微弱的呼喚。我們必須上去淨化它。”
上山的路異常艱難。不僅是因為陡峭的地勢,更因為越往上走,空間的扭曲就越發嚴重。有時向前走十步,卻發現自己回到了五步前的位置;有時明明是在上山,卻感覺像是在向下走。
“這是空間迷宮,”白芷喘息著說,“幽冥的力量扭曲了這裡的空間規則。”
就在眾人幾乎迷失方向時,雲薇懷中的星盤突然發出強烈的光芒。她福至心靈,閉上眼睛,僅憑星盤的指引向前走去。奇妙的是,當她不再依賴視覺判斷時,前進反而變得順暢起來。
“跟著我,”她對身後的人說,“不要相信你們的眼睛,相信心中的方向。”
在星盤的指引下,隊伍有驚無險地穿過層層空間迷障,終於來到了山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既震驚又心痛。
原本應該莊嚴神聖的觀星台,此刻已被汙濁的黑氣所籠罩。台基上刻著的星圖被扭曲的符號所覆蓋,中央的石柱上捆綁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正是信標的守護靈體,此刻卻被黑色的鎖鏈所束縛,發出痛苦的呻吟。
“歡迎,我親愛的表妹。”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觀星台後方傳來。
月影的身影緩緩走出,但與月牙泉時不同,此時的她周身籠罩著更加濃鬱的幽冥氣息,雙眼完全變成了純黑色,沒有一絲眼白。
“你果然來了,”月影微笑著,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幽冥大人早就預見了你的每一步行動。”
雲薇冷靜地看著她:“你故意引我們來這裡?”
“當然,”月影輕撫著被汙染的信標,“這個信標是七信標中的關鍵節點,控製它就能影響整個網絡。而你,我親愛的表妹,是激活它的最後鑰匙。”
話音剛落,觀星台四周突然升起了黑色的能量屏障,將所有人困在其中。與此同時,十幾道黑影從暗處浮現——那是被幽冥完全控製的傀儡,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