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的父母聽到動靜,早已焦急地等在灶房門口。
當看到方牧身影時,母親眼中瞬間湧出淚花,父親緊鎖的眉頭也驟然鬆開。
電話中方牧著急的聲音,早已讓他們心急如焚。
然而,這份喜悅還未來得及完全綻放,他們的目光就被李穗歲懷中那個眼神呆滯的陌生小女孩牢牢吸引住了。
方牧父親臉上寫滿了驚詫和困惑,眉頭再次擰緊,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疑問:“這……這是誰家的娃?怎麼……?”
“爸,媽!進去再說!”
方牧腳步不停,風風火火地衝進那間充當廚房和餐廳的簡陋灶房,將沉重的罐頭箱“咚”一聲放在水泥地上。
此刻,他才感到喉嚨乾渴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燎般的痛感。
他抓起灶台上那個水壺,挨個給圍攏過來的鄭凡、李浩然、白池倒了滿滿一大碗溫開水。
輪到自己時,他端起洋瓷碗,仰起頭,“咕咚咕咚”,幾大口就將碗裡的水灌了下去。
他長舒一口氣,強迫自己劇烈的心跳稍微平複,便開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潔而快速地敘述了一遍:
從火車站的恐怖場景,救下小女孩的經過,再到到他們一路的逃亡,一一說來。
父親自始至終,都沉默地、目光銳利地盯著方牧四人,神色凝重,又看了看小女孩那驚魂未定的小臉。
沉默了足有半支煙的功夫,父親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死寂:“媳婦,去把大哥和大嫂喊過來。”
這個規模中等的養豬場,平日裡由五個人常住打理:
方牧大伯負責養豬場的主管、大伯母則是負責養豬場所有人的夥食;
一位負責母豬配種、疫病防治的技術員楊師傅;
還有兩個年輕力壯、主要負責體力活的小夥子飼養員,小王和小趙。
今年春節前,正是育肥豬膘肥體壯、等著賣個好價錢的黃金時期,存欄量比往年都多。
因此,大伯他們幾乎日夜連軸轉,在彌漫著濃重氣味的豬舍和飼料攪拌間穿梭忙碌,連春節都沒能好好休息幾天,就盼著趁著春節前後豬肉價格高賣出去。
所幸,就在前兩天,大部分育肥豬終於成功出欄售出,回籠了資金。
存欄的母豬也還沒到下一輪配種期,場裡的事務一下子清閒了不少。
方牧父親為了感謝大家能夠齊心協力的支持養豬場,尤其是家在外地的技術員老楊頭和飼養員小王、小趙,
特意給每人包了個厚厚的紅包當獎金,並且放了他們一周假,讓他們趕緊回家看看親人。
此刻,在這與世隔絕的山坳養豬場裡,隻剩下方牧父母、李穗歲、大伯和大伯母。
加上剛剛抵達的方牧、白池、鄭凡、李浩然,以及小女孩。
總共十個人。
沒過多久,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大伯和大伯母聽聞消息,神色匆匆地趕到灶房。
原本就有些壓抑的空間瞬間被十個人的呼吸和體溫填滿。
方牧父親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發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喪屍,到底是個啥東西?”
白池挺直了腰背,臉上沒有絲毫玩笑之色,聲音沉穩而清晰:“方叔,說實話,我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那就是電影裡演的‘喪屍’,畢竟那隻是虛構的。”
他頓了頓,“但我們親眼見到那些人動作僵硬扭曲,力大無窮,沒有痛覺,肆意地撲倒行人,撕咬啃食……”
白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根據我們看到的和推測,他們極可能攜帶了某種未知的烈性病毒!一旦被咬傷或抓傷,正常人在短時間內也會被感染,可能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方牧父親聽完白池的描述,重重地歎了口氣,似乎是對現實的被迫接受:“唉……光聽方牧那臭小子咋咋呼呼地說,我這心裡頭還直打鼓……”
他看向白池,眼神裡是長輩對可靠晚輩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