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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學者都陷入沉思，隻有小悉達多舉起手："既是又不是。水的分子在流動中不斷與其他分子交換，就像人在呼吸中與天地交換氣息。你昨天吸入的氧氣，可能來自兩千年前的佛陀；今天呼出的二氧化碳，或許會成為未來某朵花的養分。"
青林的相機記錄下這一幕，屏幕上顯示出王子說話時，周圍的空氣分子正在形成某種漩渦，將遠處的花香、風聲、甚至宮殿裡的琴聲都彙聚到他身邊，組成和諧的共振。
"這是量子糾纏的宏觀體現，"青林在日誌裡寫道，"他能操縱微觀粒子的運動，讓物質按照意識的指令重組。這不是超能力，而是對宇宙基本法則的完全掌握。"
時光機在王子的能量場修複下，漸漸恢複了部分功能。青林已經能啟動通訊係統，卻遲遲沒有聯係研究所——他知道，一旦將這些發現公之於眾，將會徹底顛覆人類的認知體係。
阿私陀看出了他的猶豫，某天傍晚在菩提樹下找到他："你在擔心改變曆史？"
青林點點頭："如果我把這裡的一切帶回去，人類可能會依賴他的智慧，放棄自己的探索。"
"你看這棵樹，"阿私陀撫摸著粗糙的樹皮，"它每年都會落葉，但從未擔心過春天不會到來。智慧就像陽光，照到哪裡，哪裡就會生長，不會因為被記錄而改變本質。"
就在這時，王宮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跑來："國師，不好了！王子殿下不見了！"
青林和阿私陀趕到王子的寢宮，隻看見地上放著一件繡著金線的披風，上麵用某種發光的液體寫著幾行字。青林的相機自動翻譯出內容："我去尋找痛苦的根源，七日後在城外的火葬場見。"
淨飯王大發雷霆，派出所有衛兵尋找，卻連王子的影子都沒找到。青林啟動時光機的熱能探測器，發現王子的能量信號正在向貧民窟移動，所到之處，生病的人開始好轉，饑餓的人麵前出現食物。
"他在體驗人間疾苦，"阿私陀歎息道，"國王一直想把他保護在溫室裡，卻忘了覺悟者必須經曆風雨。"
第七天，青林如約來到城外的火葬場。這裡煙霧繚繞，十幾個抬屍人正將死者抬往柴堆。他看見悉達多王子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正幫一個老婦人擦拭臉上的灰塵。
"你來了，"王子站起身，臉上沒有絲毫王室的驕矜，"你看這些燃燒的屍體，知道他們去往哪裡嗎？"
青林搖搖頭。
"他們的身體化作灰燼回歸大地，意識卻像蒲公英的種子，飄向新的生命。"王子指向天空，"你那飛天車裡的能量，和人體死亡時釋放的能量是同一種，隻是頻率不同。"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青林驚訝地發現，王子的手心裡懸浮著一個微型黑洞，正在緩緩吞噬周圍的光線，卻又在邊緣釋放出璀璨的粒子流。
"這是..."
"物質與能量的轉化，"王子輕描淡寫地說，"你研究的時空躍遷，本質上就是將物質轉化為這種能量，穿過不同維度的屏障。"他將黑洞輕輕推向時光機的方向，"我已經幫你補全了方程，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青林的相機突然自動播放起這些年拍攝的影像：藍毗尼園的誕生、宮廷辯論的智慧、貧民窟的慈悲...最後定格在王子掌心的黑洞上，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字："所有智慧都藏在自然裡，隻是需要有人去看見。"
星塵的歸途
時光機啟動的那天，迦毗羅衛的上空出現了雙日同輝的奇景。青林坐在駕駛艙裡，看著屏幕上不斷完善的躍遷方程，突然明白喬達摩·悉達多為何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知識——他不是預知未來，而是看透了宇宙的本質規律，就像牛頓發現萬有引力，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隻是他的認知維度遠超常人。
阿私陀來送行時，手裡捧著那台超光譜相機："王子說，這個留給你做紀念。但不要忘了，最珍貴的影像永遠在心裡。"
青林接過相機，突然發現裡麵多了一張照片：成年的喬達摩·悉達多坐在菩提樹下，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周圍環繞著無數發光的粒子，像一片微縮的宇宙。照片的角落有行小字："當你理解了痛苦的根源，就找到了回家的路。"
引擎的轟鳴中，青林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土地。他看見悉達多王子站在山頂向他揮手，身影在晨光中漸漸化作無數光點，融入恒河的波濤，融入喜馬拉雅的雪峰，融入每一粒飛揚的塵埃。
回到2024年的實驗室時，青林發現時間隻過去了三個小時。同事們驚訝地看著他："你去哪了？評審會馬上開始了！"
他打開時光機的存儲庫，卻發現所有關於迦毗羅衛的影像都變成了星圖。隻有那台超光譜相機裡，還留著最後一張照片——菩提樹下的身影，在屏幕上微微閃爍，像一顆永不熄滅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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