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上去有點非人的感覺。
江玉燕心裡還惦記著事，彆的倒還好，隻是她身邊本來就跟著第一次跟她上深淵門的小妹趙靈兒。
如今她忽然被傳送到這兒，小妹一個人留在深淵門，她怎麼放心得下？
此時，無數破碎的光影在她眼中瘋狂閃爍、流淌——
波濤洶湧的東海、染血的少師劍、兄弟遞來的毒酒、十年病榻的孤寒、被至親捅入心口般的算計欺騙、一張張或虛偽或冷漠或唾棄的臉……
那些畫麵快得讓人看不清，卻帶著無比真實的絕望和痛苦，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紮向她的神魂！
“嗬，”一聲冷到極致的聲音從女子唇縫中溢出。
那聲音不大，卻蘊含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暴戾。
李蓮花眼睫顫抖，意識地後退一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那點微末內力能不能對這明顯非人的存在起作用。
就在這時，女子眼中的混亂光影驟然定格！
定格在無數張對李蓮花參與背叛、或落井下石、或袖手旁觀的冷漠麵孔上！
李蓮花的所有的混亂、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絕望，最終彙聚成一點，然後轟然引爆！
“哈……哈哈哈哈……”女子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那笑聲尖銳、癲狂。
李蓮花隻覺得毛骨悚然。
這女子看上去很顛的樣子……
更像高高在上的、睥睨眾生的魔神。
笑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低下頭，紅唇勾起一個極致妖異的弧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九幽地獄裡撈出來，裹著血腥和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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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老二……”
她頓了頓，難以置信的屈辱和荒謬。
“被欺負成這樣……”
她緩緩抬起一隻染了塵土、卻依舊纖美得如同藝術品的手，五指虛張，對著虛空，仿佛要捏碎什麼無形之物。
“真是出息了！”
最後四個字，輕飄飄落下，卻帶著比剛才狂笑更刺骨的殺意，仿佛整個凡塵世界的末日審判，降臨了。
李蓮花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間凍僵了他的四肢百骸，卻又像春風拂麵一樣拂過一般繞過他。
並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實質性的傷害。
他這一刻無比確定，這個從天而降的瘋批美人，此刻要殺的，絕不是他。
但她的目標……恐怕會讓整個江湖，不，整個世界，都為之陪葬！
四周樹木像被狂風碾過，方圓百米飛砂走石般，唯獨對他毫無殺意。
在女子那毀天滅地的氣勢餘波下，連他那個破敗簡陋風吹都晃悠的蓮花樓，樓身竟隱隱泛起一層幾乎看不見的微光。
將那毀滅性的氣息輕柔地隔絕在外，無聲地幸存下來。
李蓮花看著那女子一步踏出，紅衣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空氣中令人窒息的殺機。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低頭看了看還在瑟瑟發抖、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的狐狸精。
“……狐狸精，”他聲音乾澀，“今天這魚，怕是釣不成了。”
麻煩，天大的麻煩，來了。
這麻煩還長著一張能禍國殃民又讓人心中發寒的臉，帶著一身能把天捅個窟窿的瘋勁兒。
“奇了，同為老二是什麼意思？”
李蓮花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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