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響，旁邊幾個搬運工探頭張望，陸續圍了過來。
洪叔仍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工作服口袋裡，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國有資產？”陳岸舉起防水袋，“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用爛魚遮味？為什麼藏在‘海藻粉’箱子裡？為什麼批文上的名字是個港商？”
無人回應。
王麻子猛地撲上來想搶，陳岸側身一閃，反手將他按在冰牆上。寒氣透過衣服滲入肌膚，王麻子渾身一顫。
“說話。”陳岸壓低聲音，“誰指使你的？是不是趙有德？”
王麻子咬緊牙關，眼中滿是恨意：“你懂什麼...動這個的人，連縣領導都不敢惹。”
“那就讓他們來惹我。”陳岸鬆開手，退後一步，“我現在沒報警，是給你機會交代。再嘴硬，明天新聞頭條就是‘某收購站私藏非法配額，涉案金額超百萬’。”
人群開始騷動。
這時，洪叔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壓住了所有雜音：“上周三，鮑魚少兩成。你說是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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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直視王麻子：“原來是為了騰地方，塞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
王麻子張了張嘴，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陳岸收好證據，轉身往外走。路過洪叔時，低聲說了句：“謝謝。”
洪叔沒看他，隻輕輕晃了晃鑰匙串：“下次來，帶點新鮮的蝦仁。”
走出冷庫，雨勢小了些。陳岸沿著主道往回走，手插在兜裡，捏著還在微微發熱的聲呐儀。他知道這份複印件隻是冰山一角。
配額能偽造，說明審批環節早被滲透；而陳天豪的名字出現在備注欄，意味著對方已經打通了內部關係。
但現在，還不是掀桌子的時候。
剛拐過村口石墩，迎麵撞上周大海的妹妹周小芹。她抱著竹籃，裡麵是熱騰騰的饅頭。
“哥讓我給你送點吃的，說你一天沒吃飯了。”
陳岸擺手：“不用，我...”
“拿著。”她直接把籃子塞進他懷裡，“他說，你要是不吃，他就把你上次借他的潛水鏡砸了。”
陳岸一愣，接過籃子。
周小芹轉身要走，忽然回頭：“對了，我哥剛才看見王麻子打電話，躲在廁所裡，聲音特彆小。”
“打給誰？”
“不知道，但他說了句‘粵字頭的船’。”
陳岸眉頭一跳。
粵字頭...那艘殘骸？
他低頭看著籃子裡冒著熱氣的饅頭，忽然問：“你哥現在在哪？”
“在家擦鉤子。”
“讓他彆碰任何無線電設備，也彆往外傳消息。”
“怎麼了？”
“沒事。”他笑了笑，“就說我說的，今天風大，容易誤報。”
周小芹點點頭，跑開了。
陳岸站在原地，把最後一個饅頭掰成兩半，咬了一口。麵有點酸，但很紮實。他一邊走一邊吃，經過灘頭時，腳步慢了下來。
明天清晨，還得來這兒簽到。
他看了眼手表，十點十七分。距離係統刷新還有不到兩小時。
海風卷著細雨撲在臉上，遠處浪花拍岸，嘩啦作響。他站在淺水區邊緣，鞋尖輕輕碰了碰海水，涼意順著腳底爬上來。
就在這時，褲兜裡的飯盒輕輕震了一下。
語音提示響起：
“今日簽到成功，獲得‘洋流推演·初級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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