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來拆嗎?
話音剛落,陳岸便上了船。
發動機“突突”地響了起來,漁船緩緩駛離岸邊。他沒有回頭去看那麵高高飄揚的“陳”字旗,隻是將一張照片塞進防水袋,壓在駕駛艙的儀表盤下。
那是村民們連夜拚好旗幟剛升起時拍下的,準備送去縣裡的水產公司備案——也算是為這場風波留下一份憑證。
可船才開出十分鐘,聲呐儀屏幕忽然一閃,紅光頻閃,如同過年放煙花一般刺眼。
“警告:檢測到強電磁乾擾,信號源位於西北方向三百米水下。”
係統語音平靜報完後,又補了一句:“今日簽到成功,獲得‘電磁屏蔽模塊升級版)’。”
陳岸眉頭一皺,立刻關閉船上除導航外的所有電源。海風迎麵吹來,帶著鹹濕的氣息,拂過他剛曬乾的後頸。
他低頭看了眼腳上那雙還沾著泥沙的防滑膠靴——這是前幾天退潮後在暗礁區簽到得來的,踩在濕滑石頭上從沒打過滑。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他套上防水手電,把救生繩綁在腰間,深吸一口氣,從船尾直接躍入海中。
海水清涼,沁入肌膚,讓人頭腦格外清醒。他順著聲呐提示的方向潛下去,水流不大,卻能感受到遠處傳來一陣細微震動,仿佛有機器正在低頻運轉。
繞過一片形似珊瑚的礁石堆,他在一道裂縫中摸到了一個金屬盒子,表麵刻著四個字母:cth海運。
果然是他們。
陳岸心裡有了底。這東西巴掌大小,外殼焊接嚴密,接口內嵌於岩縫之中,顯然是刻意隱藏。
他用力一扯,整個裝置連同固定架都被拽了出來,隨手塞進隨身攜帶的密封包裡。
剛浮出水麵換氣,頭頂就傳來了快艇的引擎聲。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迅速遊回自己的漁船,翻身爬上甲板。衣服全濕透了,緊貼身上,冷風吹得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他並未急著進艙換衣,而是站在船頭,掏出耳機插入聲呐儀的接口。
“滴滴...滴滴...滴...”
一段音頻傳出,節奏斷斷續續,卻極有規律。
他調大音量,讓聲音外放。
“你聽。”陳岸冷笑,“這是你剛才按下遙控器發出的頻率轉換成的聲音波形,和我設備錄下的乾擾信號完全吻合。”
不遠處,一艘白色快艇停在那裡,甲板上站著一個穿淺色外套的女人,手中握著黑色遙控器,正盯著這邊。
趙秀蘭。
她沒說話,手指卻死死按在遙控器側麵的按鈕上,指節泛白。
“我沒動手腳。”她說,聲音不大,也不發抖,“我隻是...接到通知,說這片海域出現異常信號,讓我來監測。”
“監測?”陳岸反問,“那你為什麼在我下水的一瞬間就開始按自毀鍵?這東西一旦沉沒,誰都撈不回來。”
他揚了揚手中的密封包,“但它沒炸。因為你不知道,現在的聲呐儀已經裝上了屏蔽模塊。你的乾擾指令根本無法進入係統。”
說著,他打開屏幕,重新啟動掃描模式。幾秒後,海底地形清晰呈現,三個沉箱的位置標記得明明白白,與之前混亂跳動的假信號截然不同。
“你看,這才是真實的海床。”他指著畫麵,“而你製造的,全是假象。說明你不是來‘監測’的,你是來‘造假’的。”
趙秀蘭咬住嘴唇,終於開口:“你怎麼會知道它在這兒?”
“係統提醒的。”陳岸如實回答,“但我也猜得到是誰乾的。上次偷偷焊上限速器的是你們的人,這次搞乾擾器,還是老一套...不讓我的船跑快,也不讓我的眼睛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