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遠僵住了。
陳岸翻開最後一頁，指著一行字：“這筆跡模仿得挺像，但‘陳’字最後一豎太直。我爸寫字有個小勾，你不知道吧？”
沒人說話。
馬明遠的手緩緩縮回，喉結滾動了一下。
局長站起身，對身邊警員說：“把這賬本收起來，列為可疑物證，送去市局複核。馬明遠，你涉嫌提供虛假材料，暫時不得離開縣城。”
“我沒有！”馬明遠聲音陡然拔高，“這是公司正常流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那你解釋一下。”陳岸盯著他，“為什麼你公文包裡有和船上技術人員一樣的.y.筆？為什麼你出現在走私船的控製室附近？為什麼每次你出現，就有人失蹤、有船被撞？”
馬明遠嘴唇發白，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陳小滿拿起算盤，在桌上敲了一下：“我告訴你，我們漁民不怕你們這些穿西裝的。你們以為改個賬本能讓我們變成賊？可海風吹久了，紙會爛，墨會褪，真相不會丟。”
技術員小張合上賬本，低聲補充：“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什麼？”局長問。
“這紙上的編號，是90年代才啟用的防偽碼。83年根本還沒有這種技術。”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鴉雀無聲。
馬明遠靠在牆上，額頭滲出汗珠，手指死死掐著手帕，指節泛白。他想開口，卻被陳岸一眼盯住。
“你們想用假賬本反咬一口。”陳岸收起聲呐儀，放進背包，“可你們忘了，真賬本早就燒了，隻剩灰在我這兒。你們補的這一本，破綻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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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要走，局長叫住他：“你現在不能走遠，案子還在查。”
“我不走。”陳岸回頭，“我就在碼頭等。等你們查清楚，也等他們動手。”
“他們？”
“不敢親自來的那些人。”陳岸淡淡道，“馬明遠隻是跑腿的，真正怕事的，還在後麵藏著。”
說完，他帶著妹妹走出審訊室。
樓道燈光昏黃，腳步聲在牆壁間回蕩。陳小滿邊走邊小聲問：“哥，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兩種可能。”陳岸說，“要麼硬扛，要麼連夜毀證據。”
“那我們就等著？”
“不是等。”陳岸停下腳步，“是引。”
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裡麵藏著一段沒交出來的錄音——是洪叔兒子給的磁帶，隻有三分鐘，卻足以讓陳天豪徹底完蛋。
但他現在還不想拿出來。
他知道，有些人隻有在自以為贏了的時候，才會露出破綻。
碼頭傳來發動機的轟鳴。一艘快艇正從遠處疾馳而來，速度快，沒開燈。
陳岸眯起眼。
來了。
他拉著妹妹加快腳步：“去船上，叫上周大海，準備出發。”
“現在？警局不是說...”
“正因為他們不讓動，我們才要動。”陳岸踏上跳板，“規矩是他們定的，可海上的事，從來不是靠嘴說的。”
快艇越來越近，劃開水麵，留下一道雪白的浪痕。
陳岸解開纜繩，一腳踏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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