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波堤的石縫裡卡著幾塊木板,是昨夜倉庫坍塌後被潮水衝下來的。陳岸踩進淤泥,鞋底陷進去,抬腿時發出“噗”的一聲。他沒停,往前走了兩步,將聲呐儀輕輕放在水麵。
屏幕亮起,綠色光點閃了一下。
“還在。”他說。
周大海跟在後麵,肩上扛著魚叉,褲腳卷到膝蓋。他低頭看著泥地,“埋得挺深。”
“混凝土封的。”陳岸蹲下,手指繞著儀器檢查一圈,“信號穩定,三米以下有金屬反應。不是船上零件。”
陳小滿站在稍高的地方,抱著算盤望向遠處。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也沒理會。剛下過雨,天邊泛著青灰,月亮卻格外清晰。
“哥,真在這下麵?”
“沒錯。”陳岸站起身,把儀器夾在腋下,“洪叔說的暗室線索,加上u盤裡的坐標,完全對得上。”
話音未落,係統響起:“今日簽到成功,獲得震動感應探頭。”
一個細小的金屬探頭從海水中浮出,他順手撈起,打開聲呐儀側蓋插入。屏幕上立刻顯現出更清晰的圖像——長方體,帶鎖扣,四角有螺栓。
“是保險櫃。”周大海笑了,“還真敢藏。”
“挖。”陳岸指了位置,“小心點,彆破壞裡麵的東西。”
周大海點頭,握緊魚叉,用力紮進泥中。一叉下去,濺起黑水;再拔出來,叉尖掛著水泥碎塊。七八次之後,底下硬物露出一角。
灰色混凝土外殼,表麵粗糙,像是臨時澆築的。
“得撬。”他說。
陳岸從防水袋取出一把鉗子遞過去。周大海接過,卡進縫隙,用肩膀猛力一頂。哢的一聲,一塊混凝土脫落,露出黑色金屬邊緣。
“快了。”陳小滿上前幾步。
又挖了五分鐘,櫃子已露出一半。周大海用魚叉撬鬆最後一塊水泥,抓住把手,用力往上一拉。
櫃門開了。
裡麵隻有一本賬本,用塑料袋包裹著,封口打上了蠟。
陳岸接過,指尖搓了搓蠟封,完好無裂。他鬆了口氣,撕開袋子,翻開第一頁。
紙張泛黃,字跡清晰。抬頭寫著“陳氏集團內部審計”,騎縫章完整。他翻到中間一頁,停住。
紅色私章壓著簽名:陳天豪。
“是他。”陳岸合上賬本,放進防水袋,綁在腰間。
周大海擦了把臉上的泥,“現在怎麼辦?等警察?”
“先守住這裡。”陳岸重新打開聲呐儀,“馬明遠不會讓我們安生。”
話剛說完,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
一艘貨船靠岸,距離防波堤不足五十米。船放下跳板,三人走下。走在最前的是馬明遠,袖子卷到肘部,右手拎著公文包。
他在離他們二十米處停下。
“陳岸,東西交出來。”他說。
“你來晚了。”陳岸不動,“證據已經錄進係統。”
馬明遠冷笑:“你以為那破機器能當證據?法院不認。”
“可海警認。”陳小滿上前一步,“我們剛才已經發了定位。”
馬明遠盯著她,突然抬手,公文包側麵彈出一張網,銀光閃爍,帶著電流。
“電擊網。”周大海低喝,“趴下!”
網落得快,但陳小滿更快。手腕一抖,算盤飛出三顆珠子,儘數擊中網中央的控製器。啪啪三聲,火花炸裂,電網落地時僅微微顫動。
“我練了三年。”她說,“每天打一百顆。”
馬明遠臉色驟變,揮手示意兩名打手上前,手中各持短棍。
“守住賬本!”陳岸大喊。
周大海迎上去,魚叉橫掃,逼退一人。另一人繞至背後欲搶陳岸腰間的袋子,被陳小滿用算盤砸中手腕,慘叫縮手。
混亂中,係統再次響起:“人物關係圖譜更新:趙秀蘭母親林淑芬,曾任陳天豪私人秘書,任職期間經手多筆境外資金流轉。”
陳岸眼神一凝,低聲說:“老周,小滿,聽著——林淑芬是陳天豪的人,這賬本背後還牽扯洗錢。”
周大海點頭,背靠石墩,魚叉橫在身前,“他們不敢拚命,怕留下人證。”
“但也不會放我們走。”陳岸盯著馬明遠,“他在等幫手。”
果然,馬明遠掏出對講機說了幾句,收起時眼神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