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聲呐儀仍在鳴響,屏幕上那個紅點正緩緩逼近岸邊。
陳岸一動未動。他的手停在主機接口處,目光落在防水袋裡的u盤上。屏幕上的數據斷續跳動,仿佛卡頓一般。他深吸一口氣,將u盤插入接口。
“試試這個。”
屏幕上浮現一行字:“正在解析非標準信號源……”
就在這時,周大海的侄子從水中爬了上來,渾身濕透,連潛水服都來不及脫。他抹了把臉上的水,遞上一塊金屬光碟:“岸哥,沉船裡找到的,上麵寫著‘最終證據’。”
陳岸接過光碟,瞥了一眼主機進度條——還不到百分之十。他將光碟擱在一旁,對陳小滿說:“你守著這邊,彆讓任何人靠近。”
陳小滿坐在操作台前,懷裡抱著那架老舊算盤。剛才那場雨把她頭發全打濕了,貼在臉頰上也顧不上理。她盯著屏幕,嘴裡低聲念著:“1983,5月17,初一十五潮最大……”
忽然,她停下動作,手指輕輕撥動算盤珠子。
一下,兩下,三下。
“哥!”她猛地抬頭,“這個日期,和算盤的節奏對上了!”
陳岸立刻走過去。她對照潮汐表重新排列珠子,每撥一次,主機便輕微震動一下。他瞬間明白了:“你是說,啟動需要這個節奏?”
“不是密碼。”陳小滿搖頭,“是頻率。你看標簽上的數字,19830517,拆開是1、9、8、3、5、1、7,相加得31。算盤有三十檔,最後一檔空著——正好對應那天沒有登記出港。”
她說完,用力推下最後一顆珠子。
啪!
算盤應聲裂開,木框斷裂,珠子四散滾落。一顆珍珠彈起,恰好落入主機側麵一個幾乎被遺忘的小孔——那是早已淘汰的物理密鑰接口。
主機嗡地一震,屏幕驟然亮起藍光,全息投影自動開啟。海麵上浮現出一段模糊影像。
畫麵晃動,像是偷拍所得。背景是西北礁口,天色微明,一艘名為“陳氏號”的漁船正靠岸。幾名工人抬著木箱往船上搬運,縫隙中隱約透出金光。
接著,一名穿西裝的男人走近,親自指揮。他抬起手,袖口露出一支金筆,轉身在賬本上蓋了個章。
陳岸屏住呼吸。
那是年輕時的陳天豪。
畫麵繼續:他彎腰檢查箱子,掀開一條縫,裡麵赫然是整整齊齊的金條。旁邊有人問:“這批走哪條線?”
陳天豪答:“老路線,初一十五,潮大時進。記住,不用無線電,隻用燈語接頭。”
話音剛落,畫麵右下角跳出時間:1983年5月17日清晨618。
“成了。”陳岸低聲說道。
陳小滿咬著嘴唇,手中緊攥著算盤殘片,指節泛白。她沒說話,但眼中光芒灼亮。
就在此刻,監控屏突然切換。
馬明遠的臉出現在畫麵中。他坐在一間密閉房間內,麵前數台顯示器正同步傳輸他們的信號。他冷笑:“你們挺能折騰啊。”
聲音通過外放傳來,冰冷刺骨。
“知道為什麼叫‘清理程序’嗎?”他說,“誰碰這些資料,今晚都活不了。”
話音未落,主機發出刺耳警報,投影扭曲,數據中斷。
“他在乾擾信號!”陳岸迅速斷網,切換至離線模式,調出洋流算法模型,反向屏蔽乾擾頻率。
屏幕顫了幾下,畫麵恢複清晰。
最後一幀定格在陳天豪蓋章的瞬間。鏡頭拉近,印章邊緣刻著五個小字——“天豪製勝”。
“證據鏈閉環了。”陳岸終於鬆了口氣。
他拿起那張光碟,插入備用端口。兩組數據開始比對。結果顯示,“陳氏號”當天並未登記出港,漁業批文係偽造。運輸清單標注為“漁具配件”,但重量超過三百公斤,絕非常規貨物。
“第一批黃金走私。”陳岸指著屏幕,“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陳小滿拔下u盤,塞進另一個防水袋。算盤已經碎了,她卻沒有丟棄,而是將剩下的珠子一一拾起,收進口袋。
“分三份存。”陳岸說。
他將主設備貼身收好,另一份交給周大海的侄子:“你走水路回去,直接找周叔,彆走明道。”
年輕人點頭,拿著光碟轉身朝通道走去。
第三份交到陳小滿手中:“你留在外麵等我。萬一出事,你帶著跑。”
“我不走。”她立刻回應,“我要跟你一起。”
“這不是鬨脾氣的時候。”陳岸語氣加重,“要是我們都被抓了,誰來翻案?”
陳小滿咬緊牙關,最終還是接過袋子,轉身離去。
屋裡隻剩陳岸一人。
他望著屏幕,紅點仍在前進。潛艇已進入警戒區,直撲生態站而來。
主機提示:【檢測到陳天豪私人潛艇信號,編號hn09,載有武裝人員六名,預計抵達時間:十二分鐘】
他依舊未動。
手始終按在主控鍵上。
門外傳來腳步聲,周大海的侄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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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哥,水下通道被堵死了。”他喘著氣,“水泥剛澆的。”
陳岸皺眉:“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