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三十一年秋,巴黎的“通運號”綢緞店,張靜江正坐在櫃台後,看著一本賬本。他穿著一身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不像個商人,倒像個學者。
“張先生,孫先生到了。”夥計領著孫中山走進來,小聲說。
張靜江抬起頭,看著孫中山,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握住孫中山的手:“孫先生,久仰大名!我早就想見到你了。”
孫中山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張靜江會這麼熱情。他笑了笑:“張先生,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彆客氣,孫先生。”張靜江把孫中山請到裡屋,泡了一壺茶,“我知道你在海外籌錢搞革命,不容易。我在巴黎做生意這麼多年,早就看不慣清廷的腐朽了。所以,我給你寫了信,希望能幫你一把。”
孫中山心裡一暖。他沒想到在巴黎,還能遇到這麼支持革命的華僑。他說:“張先生,謝謝你。現在革命需要錢,我這次來巴黎,就是想向你請教,能不能在歐洲也籌一些錢。”
張靜江笑了:“孫先生,你不用請教我。我直接給你錢。你說,你現在需要多少?”
孫中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張靜江會這麼直接。他想了想,說:“張先生,我現在需要一筆錢,作為同盟會總部的日常經費,大概需要五萬大洋。另外,我還想在歐洲買一些軍火,大概需要十萬大洋。”
“十五萬,是嗎?”張靜江拿起筆,在一張支票上寫了起來,“這張支票是五萬,先給你當日常經費。剩下的十萬,我明天讓夥計給你送到旅館去。”
孫中山看著張靜江遞過來的支票,手都在抖。他沒想到張靜江會這麼爽快。他連忙說:“張先生,這太多了。我不能白要你的錢,我給你寫張借條,或者給你發行金幣券。”
“不用。”張靜江把支票塞到孫中山手裡,笑著說,“我不是在給你捐款,我是在投資。我相信你孫先生,相信你能推翻清廷,建立一個新的中國。將來中國強大了,我在巴黎的綢緞店,說不定還能賣到中國去,到時候賺的錢,可比這十五萬多得多。”
孫中山看著張靜江,心裡無比感動。他知道,張靜江不是在說客套話,他是真的相信革命,相信自己。
“張先生,謝謝你。”孫中山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孫中山對天發誓,隻要革命成功,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幫助。”
張靜江拍了拍孫中山的肩膀:“孫先生,你不用謝我。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對了,我在歐洲還有一些華僑朋友,他們也很支持革命。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說不定能再籌一些錢。”
接下來的一個月,在張靜江的幫助下,孫中山拜訪了歐洲各國的華僑商人。這些華僑商人大多是做絲綢、茶葉生意的,他們對清廷的腐朽也很不滿,聽說孫中山在搞革命,都紛紛捐款。
到孫中山離開巴黎時,他在歐洲一共籌到了三十萬大洋。加上在北美籌到的五十八萬,在新加坡籌到的十三萬五千,還有之前在檀香山籌到的一些零散捐款,孫中山手裡一共有一百零一萬五千大洋。
他看著手裡的彙款單,心裡無比激動。他知道,有了這筆錢,革命就有了足夠的資金支持。他可以買軍火,可以招兵買馬,可以籌備更大規模的起義。
離開巴黎前,張靜江把孫中山送到火車站。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孫中山:“孫先生,這是我家傳的一塊玉佩,你帶著。它能保佑你平安。要是將來遇到困難,你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到巴黎的任何一家華僑商號,他們都會幫你。”
孫中山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溫潤的和田玉,上麵刻著“天下為公”四個字。他把錦盒緊緊抱在懷裡,對著張靜江深深鞠了一躬:“張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孫中山永世不忘。革命成功那天,我一定親自來巴黎接你回國,讓你看看新中國的樣子。”
火車開動了,張靜江站在站台上,揮著手,看著火車越來越遠。他心裡暗暗祈禱:孫先生,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推翻清廷,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國。
孫中山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革命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困難。但他有了這些華僑的支持,有了這筆錢,他就有了信心。
他拿出筆,在一張紙上寫下:“華僑是革命之母。”
他知道,這句話,是他對所有支持革命的華僑,最真摯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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