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鹽驛道的衙門裡,李衛把前任留下的賬本往桌上一摔,賬本上的墨跡被茶水洇開,像一片黑漬。
“虧空十一萬九千兩?”李衛指著賬本上的數字,衝手下的吏員吼道,“你們告訴我,這鹽稅是怎麼虧的?跟咱豐縣鹽鋪的賬一樣,每一筆進項出項都得算清楚!”
站在最前麵的吏員周昌滿臉堆笑:“李大人,雲南這地方特殊,鹽井都被土司和鹽商勾結著把持,官鹽賣不出去,私鹽遍地都是,這虧空……是老問題了。”
“老問題?”李衛拿起桌上的算盤,劈啪打了起來,“我算給你們聽:雲南有二十口鹽井,每口井日產鹽五百斤,官鹽定價每斤三文,私鹽賣兩文。為什麼私鹽便宜?因為土司不交稅,鹽商不用給官府‘規禮銀’。咱要做的,就是把‘隱性成本’變成‘顯性收益’。”
周昌愣了愣:“大人的意思是……”
“第一步,查‘成本漏洞’。”李衛放下算盤,起身走到地圖前,指著上麵標著的鹽井位置,“明天開始,你們分頭去鹽井,把每個灶戶的成本算清楚——柴錢、人工錢、交土司的‘保護費’,都記下來。誰要是敢瞞報,就按私鹽論處。”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衛帶著人跑遍了雲南的鹽井。在黑井鎮,他抓住個虛報成本的灶戶,當場讓人把灶戶的賬本和自己算的賬擺在一起:“你說每斤鹽成本兩文,可我問了隔壁灶戶,柴錢隻要五厘,人工隻要三厘,剩下的九厘,都進了你和土司的口袋吧?”
灶戶嚇得直磕頭,李衛卻沒為難他,反而掏出一兩銀子:“你把土司收‘保護費’的事說出來,這銀子歸你。以後你按實上報成本,官府給你每斤鹽加一厘補貼——咱這叫‘優化供應鏈’,你賺得踏實,官府也能收上稅。”
灶戶眼睛一亮,立刻把土司和鹽商勾結的事全說了出來。
摸清了成本,李衛開始第二步——“打擊非法競爭”。他讓人在各州縣貼告示:凡舉報私鹽者,獎勵私鹽價值的三成。這招跟他在豐縣鼓勵鹽商互相舉報一樣,沒幾天,就有人把周昌和鹽商勾結的證據送了上來。
“周吏員,你倒是會做生意啊。”李衛坐在堂上,手裡拿著周昌收受鹽商銀票的賬本,“你幫鹽商偷稅,每擔鹽抽五文‘好處費’,半年就賺了五千兩。這跟咱賣鹽時‘摻沙子’一個理,都是破壞‘市場規則’。”
周昌嚇得魂飛魄散,李衛卻沒殺他,反而讓他戴罪立功:“你去跟鹽商說,要麼按官價交鹽稅,要麼把私鹽全部交給官府,官府按成本價收購——咱推行‘官督商辦’,他們出人力,咱出渠道,利潤五五分。”
鹽商們一開始不樂意,可看到李衛把土司的私鹽窩點端了,又算出交稅後的利潤比賣私鹽還穩,都乖乖答應了。
八個月後,李衛拿著賬本去見雲南巡撫。巡撫看著上麵的數字,眼睛都直了:“十一萬九千兩虧空全補上了,還盈利三萬兩?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衛笑著遞上算盤:“很簡單,就像咱做鹽生意——先算清成本,再打擊對手,最後整合渠道。這三萬兩,一部分歸國庫,一部分給灶戶和鹽商發了獎金,剩下的五百兩,給您買了點雲南的普洱茶,算是‘維護合作關係’。”
巡撫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倒把官場當生意場了!不過……乾得好!”
李衛心裡清楚,這三萬兩盈利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靠這樁事,在雍正皇帝那裡掛上了號——他知道,下一個“搞錢”的機會,很快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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