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我想到了放在我身邊的刀子,刀子殺過很多動物,潛意識裡,我覺的它應該管用,我使儘全身的力氣向刀子摸去。就在我摸到刀子的一霎那,眼前的一幕猶如突然散開般的煙霧一樣,使我真正的清醒了過來。我居然醒了?我試著動了動雙腿和雙手,一屁股就坐了起來,嘴裡依然喘著粗氣。環顧四周,恐怖的氣息瞬間遍布整個窩棚。很是瘮人。我拔出刀子,插在我麵前的地下,為自己壯著膽子,吐了幾口氣,看著還在拚命掙紮著的兵兵。
我使勁吸了吸鼻子,把鼻涕從嗓子吼到嘴裡,朝著兵兵就唾了過去。哎呀!一聲慘叫,兵兵一翻身坐了起來,驚恐的眼神茫然的環顧著四周,借著麵前的火光,我看見他額頭的冷汗,散發出一陣陣晶瑩剔透的光芒。我又四下在窩棚裡亂吐了幾口,這才停了下來,一邊挑旺火堆,一邊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心裡暗道,古人誠不欺我。沒想到一篇普普通通的課文,竟有如此功效。然後冷冷的看著兵兵笑了一下,說道,醒了?
兵兵好似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意識不清的說道,窩棚裡還有東西,它想踩死老子,媽的,踩的老子氣都喘不上來。要不是你把它嚇走,我估計就交代在這裡了。
我看著他問道,你看見我了?一句話,好像才讓他真正的清醒了過來,他突然躍過火堆,和我緊緊的靠在一起,哆嗦著說道,給我一根煙,說著,用袖子擦了擦額前的冷汗。然後又氣若遊絲的說到道,他奶奶的,做了一個噩夢!我沒再理他,自顧自的掏出煙來遞給他,然後一邊往火裡加著木頭,一邊說道:“彆說了,明天再說”。兵兵吸了幾口煙,突然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唾我了?我稍稍的愣了一下,暗自想到,那時候他還沒醒,他怎麼知道我唾他了?下意識的搖了搖腦袋,說道沒有。
往事曆曆在目,直到現在我還在懷疑,是不是當初有什麼東西在提醒我,讓我們離開這裡,或者說,因為兵兵一時的衝動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而引起某種東西的報複。隻是當初太年輕,也不太在意那些傳說中的東西,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還有更加恐怖的事情!
兵兵緊緊的靠著我,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煙,大股大股的煙霧,從他的鼻子裡冒了出來,然後再吸進去,再冒出來,就連夾著香煙的指頭,也在輕輕的抖動著。一連吸了好幾口,才慢悠悠的說道:“這裡好像不對勁,媽的,嚇死我了”。他還準備接著往下說,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明天再說吧!你想撒尿嗎?一起出去?他點點頭,我拔起小刀,塞進了後腰,把堵在窩棚口的那困草推出去,我們爬了出去。
靜夜深深,月牙高懸,皎潔的月光撒滿了大地!借著積雪的反光,把這個幽靜的山穀襯托出一片朦朧。很靜,隻有輕輕的風吹過樹林,發出輕輕的“呼呼”聲!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吼叫,給這山穀裡更增添了幾分詭異和神秘。冷!很冷!我禁不住的打了幾個冷顫。解開了褲子!
兵兵完事後就進去了。我完事以後,也爬了進去,堵住門口,把火挑旺。我倆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火堆,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時候!那種瘮人的感覺已經沒有了,突然讓我感到了輕鬆。我看著兵兵,笑了笑問道:是不是今天感覺很不對勁?他點點頭,往日的那種齜牙咧嘴的表情卻沒有了,反而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看著他這樣,反而讓我有點不習慣。我白了他一眼說道,算了,明天再說吧,我看看表,已是淩晨三點多了,還能睡一會兒。說完,我掏出小刀,拿在手裡,蓋上羊皮,閉上眼睛說道,你要是不睡就看好火,燒的旺旺的。兵兵急忙說道,我也睡,我一個人傻傻坐著乾啥,說完就聽見他蓋羊皮的聲音!我聽見他躺下了,我起來又往火裡加了幾根木頭,躺下就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陣陣亂七八糟的鳥鳴吵聲醒了,我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窩棚頂的出煙口,天很藍很藍,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慢慢的坐了起來。兵兵還在打著呼嚕,呼吸沉穩而又悠長!我笑了笑,給他把我的羊皮也蓋在他的身上。我又加了幾根木頭在火裡,看看表,八點多了。我拿上搪瓷缸子,爬出了窩棚。
又是一個好天氣,太陽剛剛出來,大地一片光明,我伸了個懶腰,發出舒服的——嗯嗯聲!說來也怪,那種壓抑的感覺沒有了,我的心情很是舒暢!看著山裡的風景,一陣陣的心曠神怡!
我裝了滿滿一缸子雪回到了窩棚,把雪放在火上,拿出兩個窩窩頭,放在火堆旁!等待著雪融化。等雪融化了,拿了幾塊羊肉乾放在缸子裡慢慢的煮著。一會兒就有羊肉湯喝了。
羊肉湯好了,我把兵兵叫醒,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問兵兵昨夜做的夢!兵兵想了一下說道:他奶奶的,睡得正香的時候,就感覺有一條黑影從窩棚口爬了進來,我睜開眼睛想坐起來的時候,它卻一腳踩住了我的肚子,說來也是奇怪,一條屁大的黑影居然踩的我動彈不得,我知道,我遇到了“鬼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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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了看他,問道,看清沒?是個什麼東西?兵兵一邊掰著手裡的窩窩頭,一邊搖了搖腦袋說道,這東西好像沒有頭,隻有一個黑漆漆的身子,就站在我跟前,我笑了笑,問道,你看見我在乾嘛了沒?兵兵想了一下說道,剛開始好像看見你拿著刀子看著我,可最後好像看見你朝我吐了一口痰,同時那條黑影一下就消失了。媽的,看來下次出來,還的把殺羊刀帶上。
老實說,你到底吐了沒有?他朝著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卻沒有找到我吐出的那口痰。我低著頭笑著。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沒有和他說,我擔心他知道以後就再也不敢和我出來了,現在想起來很是搞笑。
吃了飯,我把槍裡的鐵砂倒了出來,火藥留著。有人會問,裝好的槍還能倒出來,能,因為我們的槍管很長,是用穀糠來塞住鐵砂,先裝火藥,再裝鐵砂,再把穀糠裝進去。以柔克剛。鐵砂就不會流出來了。
我按上底火,打了一槍,這叫“熱槍”,因為裝好的槍過夜了,又放在窩棚裡,很可能會受潮,也就不能保證第一槍一定能打響。所以我早晨的第一槍必須重新裝,以防誤火。要不然麅子跑到跟前,槍打不響或者二過火,真的能把人活活氣死。
我們收拾好東西。朝著山坡走去,一上山頂,就看見了一道雪壕,我蹲下來仔細的看著,是麅子的腳印,起碼在三隻以上,我看看地形,估計著它們臥的地方,感覺離我們還很遠,我們跟著腳印往前走,走到一條旱溝,這條溝是夏天被雨水衝刷行成的,有兩米多深,很光滑,溝裡有很多石頭,大的一尺多高,小的碗口大小,被雪覆蓋著。兩邊是茂密的林子。由於在山上,這條溝很陡,自上而下直通山底。我隻能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我把槍直立的背在一邊的肩上,槍口朝天。
可能是因為著急,這時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從一看到麅子的腳印開始,我就拉起了槍栓,明明記得當時還了上保險。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這件事過去幾十年了我都不曾忘記。每每想起,往事曆曆在目,驚心動魄。
石頭上有雪,走起來很滑,我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扶著溝旁邊的牆沿,兵兵跟在我身後,三米多遠,我不厭其煩的提醒他,慢慢的,慢慢的,就在我回頭看他的時候,我腳下一滑,我仰麵朝天往後倒去。由於溝不是平的,我不由得往下滑去,就在我的屁股一碰到地麵,槍就磕在了石頭上。說實話,我當時並沒有多麼害怕,因為我知道,槍上了保險的,就是滑倒了也不會走火。可當我倒下來的那一刻,槍居然詭異的響了,“砰”的一聲巨響,我也停止了下滑,少量的鐵砂打在石頭上又反彈回來打在我肩膀和後腦上,打的我生疼。
我傻傻的躺在原地,耳朵嗡嗡作響,我不敢回頭,因為我知道,兵兵就跟在我身後。我也知道這槍的威力,豌豆一樣大的鐵砂,如果打在人身上,後果可想而知!我不想看到那一幕,更不敢看那一幕。此時,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哪怕永遠都不會醒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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