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起風了。火車呼嘯般的風聲從外麵傳了進來,儘管我們的窩棚搭在避風處,但窩棚還是跟著輕輕地搖晃著。我四下看了看窩棚說道,快點吃,吃了滅火。萬一窩棚被刮倒了就麻煩了。都是乾草,起了火就完了。
我們趕緊吃完了鍋裡的麵條,把火熄滅,窩棚裡頓時暗了下來。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來。讓我們有點坐臥不寧。風是種非常討厭的東西。尤其是在野外。在冬天,它會讓氣溫在瞬間下降。讓你手足無措。就拿現在來說,火也不敢生,窩棚裡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很多,剛才還是一身汗,現在卻又瑟瑟發抖了。剛才的困意也消失了。我們就像是幾個挨宰的羔羊麵對著無情的屠夫一樣,無可奈何!
風聲越來越大,乃至於整個窩棚都在晃動。就好像是老天爺對我們打死馬鹿的懲罰。快點,都抓住大梁,倒了真的會凍死的,建軍喊道。他媽的,這黑燈瞎火的,我們雖在一個窩棚裡,但誰也看不見誰!我還好,因為這種事我曾經經曆過。所以,在每次搭好窩棚以後,我就會在窩棚上麵再壓幾棵被大風刮倒的枯樹把窩棚壓實,再加上這裡也比較避風。我也有把握這麼大的風窩棚應該不會倒,但怕的是風力再繼續加強。——哢哢幾聲,林子裡的枯樹被大風吹倒了,又砸在彆的樹上,又引起了一連串的動靜。嚇得虎子“媽呀媽呀”直叫。
建軍罵道,你大爺的,一個大男人,媽呀媽呀的也不覺得丟人。虎子嘟囔著說了些啥,風聲太大了,我沒有聽清。就這樣,我們每個人抱著一根大梁,等待著大風慢慢過去,冷,刻骨銘心的寒冷,窩棚裡的空氣比較緊張,沒有人說話,就好似一個個死刑犯,等待著法官的宣判一樣。
總的來說還算不錯,這麼多年的打獵生涯下來,我對搭窩棚的選址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儘管山梁上的風聲就如一輛輛奔馳而過的火車一樣,但我們的窩棚並沒有想象中搖晃的的那麼嚴重,此刻,窩棚裡除了冷,再感覺不到彆的了。就這樣,我們一直堅持著,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當山梁上的風聲不再那麼大的時候,我們一個個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一顆緊張而又激動的心,終於恢複了平靜!
等風更小了,我哆嗦著掏了一根煙出來,在劃著火柴的時候,我習慣性地看了他們一眼,讓我忍俊不禁,這三個人依然每個人還都抱著一根搭窩棚的大梁,一動不動。見我放開了,他們也都鬆開了手,各掏各的煙抽了起來。在火柴即將熄滅的瞬間,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表,時間已經來到後半夜兩點半。我又豎著耳朵聽了聽,風果然小了許多。我爬出窩棚,馬鹿就在外麵,雖不擔心它丟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地想看看它。一爬出窩棚,我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夜空,想看看那羞澀的月亮,快月底了,這時候月亮應該升起來了,可天空中卻沒有一絲絲光亮。一絲絲冰涼落在我臉上,我才感覺到,又下雪了。
那些年的雪特彆多。隔三差五就會下一場。也代表著來年一定是個豐收年。我走到馬鹿跟前,在它寬厚的脊背上摸了摸,卻是一手冰冷,這時我才發現,馬鹿身上已經蓋了薄薄的一層雪。馬鹿還沒凍硬,不過我知道,到天亮起來的時候,它會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也不由得著急起來,凍硬了容易,想再把它化掉,可需要一段時間,因為凍硬了也代表著不能剝皮取內臟了,所以,我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回家了。
就在三點多的時候,風更小了,我們又重新生起火來,開始了睡覺。再一次醒來天已大亮,我急急忙忙地起來。爬出窩棚一看,我去,雪還在下,大片的雪花飄飄灑灑,漫天飛舞。天空中灰蒙蒙一片,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千裡冰封。猶如童話裡的世界一般美不勝收。窩棚口的馬鹿已被大雪掩埋,形成一個高低不平的大雪包。幸好,昨夜由於太累,我們沒有把它從木頭上解下來,不然的話,今天再想把它捆上去就困難了。
我回到窩棚,把他們叫起來來,開始生火做飯,準備回家。隻要下了山,就好說了,溝裡都是冰,所以把馬鹿放在冰上往回拉還是比較省力的。吃了飯以後,我們四個人齊心協力的往山下拖。說起來比較容易,但我至今記得,這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在平坦的地方,我們拽著往下拖,在坎坷不平的地方,我們還得把它抬起來往下走,若不是打算回家早晨吃的飽的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累到虛脫了。
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曆儘千辛萬苦的我們半抬半拖的終於把馬鹿拖到到了溝底。這才一個個躺在厚厚的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像是一條條剛剛從河裡打撈上來的魚一樣,根本就閉不上嘴巴!累啊,渾身疼,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說不上是開心還是愁人?有時候打的東西太大了,真的是一件煩人的事情!不過,儘管一個個嘴上說著愁人,但我還是能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快樂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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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拖著馬鹿再回到虎子村裡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歸來這麼晚,也是有原因的。從山上下來就用了很長時間,坡陡路滑,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萬一從山上滑下來可不是鬨著玩的,等下了山,已是下午兩點多了。一路上拉一會兒,抬一會兒的,也總算是平安歸來。
當楊大叔看到馬鹿的時候,也是被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緊張兮兮的說道,你們真打住了?我打了半輩子獵,從沒打過這麼大的家夥。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真的能看見楊大叔渾身在抖,我知道他那是激動的,不管是誰都無法控製自己激動的內心,那可是三四百斤的馬鹿呀!就是四個人分了,也能分大幾十斤肉啊,在那個貧窮的年代,就是過年,家家戶戶割的肉也不會超過十斤,而這麼大的馬鹿,誰看了能不心動呀?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幾百斤肉呀!更何況,百分之百的人都沒吃過,有誰不想嘗嘗它的味道呢?
楊大叔看了好久,才招呼著我們把馬鹿抬到家裡,為了讓他早點融化,楊大叔又在堂屋裡生了個爐子,等待它慢慢融化變軟,也就好處理了。大叔忙著給我們做飯去了,我們幾個人依然圍著馬鹿嘮嘮叨叨,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是真的開心呀,尤其是我,根本就控製不住臉上開心的微笑,或許一隻馬鹿放在山上並不感覺到它有多大,但放在本來就不大的堂屋裡,你才能真正的發現它的龐大,一隻馬鹿足足占據了半間房的位置,越發覺的它更加的龐大了。我相信,不管是誰看到它,絕對會被深深的震驚到,
吃了晚飯,快到夜裡十一點了,我們隨便洗漱了一下就早早休息了。這一夜睡得很香也很舒服。虎子不知道是幾點起來的。我是被二叔弄醒的。睡得正香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就伸進了我的被窩,在我肚子上撫摸,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打了個激靈。我一吵吵,都醒了。一個個急忙起來穿衣服,準備起床了。我從屋裡出來,來到堂屋,看看已經變軟的馬鹿,依然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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