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變紅了,也失去了中午時的火熱,溫度也開始下降了。我們三個人緊挨著坐在一起,聊著天,抽著煙,一起看著溝裡通往“黃土窯”的道路。虎子說,哎,打狗的,你說石頭掉進去的山洞裡到底是個什麼洞?有沒有寶藏?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那條路,心裡急促地盼望著儘快能看到她的身影!建軍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想知道嗎?虎子反問道?你不想嗎?建軍又說道,想知道有時間了你自己下去看看。虎子生氣地“切”了一聲,嘟囔著說,和你說正經的呢!我轉回頭看著建軍說,等下次去咱們真的下去看看,萬一真的能找一點好東西。說完,我又看向了那條路。一顆心也慢慢的緊張了起來。
三四個黑點突然出現在了路的儘頭,忽隱忽現。我高興地說道,哎!你看,是不是她們回來了?我站了起來,把槍背在肩膀上,不由自主的往溝底走去。身後傳來了虎子的聲音,你看他著急的,等著就行了唄,你還要接去?我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一下子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建軍說道,走,一起,我也去。說著,把野雞扔給了虎子說,你拿著,我和他過去。
也許這就是愛情,有時候愛情就是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一個人。我本來沒想過再去好好地喜歡一個人,可又卻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她。走,建軍說道。說完,他走在了前頭,我返回頭看看虎子,虎子卻打量著手裡的兩隻野雞,一邊喊傻乎乎的笑著。猛然抬起頭來說道,把槍給我,我過去再打一槍,萬一打個大公雞。我把槍和彈藥袋摘下來放在地上,和建軍一起往黑點的地方走去。
溝底有著一排排腳印,可能是霞霞和彆人走過的,我走在她走過的路上,幻想著她看到我時的反應。心裡不免也是一陣興奮。半小時過後,我們停了下來,因為,我能很清晰地看到她了。我的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默默地注視著她。我返回頭看看建軍,建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自顧自地抽著煙。我又返回頭,繼續看著霞霞。霞霞在看到我的時候,猛然間也是一愣,她停了下來,和她一起另外的三個小孩也停了下來,眨著幾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看我,然後再看看霞霞。大姐,那個人是誰,霞霞沒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我。我能看出來,她很高興,因為她的眼睛裡都帶著笑,從她鼻孔裡噴出的白氣我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急促。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左一右斜挎著兩個不太大的書包,我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疲憊,書包雖然不大,可路途畢竟太遠了。她的臉在綠色頭巾的映襯下,也顯得更紅了。大姐,大姐,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又連著叫了兩聲,霞霞才反應過來,慌忙地回答道,不知道,來咱們村裡出門兒走親戚)的。小男孩低聲地嗯了一聲,也沒再問,就又和其她兩個女孩往前走去。
你怎麼來了。霞霞開心的問道,我撓撓頭,結巴著說,我、我們是來打野雞的。霞霞又看看我,你打野雞怎麼不帶槍呢?我心裡一慌,又結巴著說,是虎子打野雞,我和建軍沒事瞎轉的。大姐,小男孩和其她兩個小女孩又停了下來,返回頭看著霞霞說道,快點走吧!然後又看看我。霞霞說道,你們先走吧,我馬上就來。建軍站了起來,看著三個小孩說道,走吧,說完,他走在了他們前頭,可小男孩並沒有聽他的,隻是默默地看著霞霞,建軍也沒再說話,自顧自地走了。霞霞又說道,你們先走,我馬上來。然後指著小男孩對我說,他是我弟弟,十五了,上初一,又指了指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說道,她是我妹妹,十六了,上初二,學習很好的。然後又指了指另一個小女孩說,她是我們村的,和我妹妹一個班。走吧!她妹妹拉了拉她弟弟,然後看著霞霞神秘一笑。拉著她弟弟走了。
我從霞霞身上取過一個書包背在我身上,然後和霞霞一起慢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小男孩時不時回過頭看看我們。卻又被霞霞一眼瞪了回去。一路上,我一邊走一邊我和霞霞把打馬鹿的事情說了一遍,霞霞也是高興的不行,說是一會兒回去了一定要看看,一路上說說笑笑,本來就不遠的路很快就到了我們打野雞的地方。虎子背著槍站在高高的地頭邊上。遠遠地看著我們。偶爾從溝底深處吹來的寒風吹動他額頭上淩亂的頭發和烈烈作響的衣襟。倒讓他顯得有些威風凜凜的樣子,此時的他若是不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沉穩,老成和乾練。就像是一位剛剛打了勝仗的將軍。
打狗的,接回來了?說著,就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嘴潔白的牙齒。模樣滑稽而又古怪。我知道,這孫子就是故意在逗我。此時的我恨不得把他按在雪地裡塞他一脖子雪,然後再使勁往裡塞,再把他的後背和肚子裡塞的滿滿的。讓他感覺一下冬天真正的含義。這王八蛋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可偏偏又拿他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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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不遠處又傳來了兩個小女孩清脆悅耳的笑聲,很顯然,她們一定知道了什麼。我的臉更燙了,遠遠罵道,給老子等著,王八蛋。虎子沒有生氣,用挑釁的語氣說道,接就接去了,還不敢承認。還是不是男人,你給我閉嘴,我大聲喊道,他卻笑的更加放蕩了,看著我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我偷眼看看霞霞,她紅著臉默默地看著我,低聲說道,你越罵他他越來勁,彆理他。我一想也是,低聲和霞霞說道,你明天進城嗎?咱們一起去,我們去賣鹿肉。果然,虎子又大聲呼喊了幾句,見我不再理他,他也不再說話了,提著兩隻野雞背著槍自顧自往溝底裡的路上走去。
越越去嗎?霞霞反問道。我想了想說道,你去她肯定也去,晚上你來問問她,要去明天咱們一起去。我心裡又暗想道,進城,誰不願意呢?那年月,進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冷路遠又花錢的。霞霞開心的說道,好,我一會兒回去問問,我還沒進過城呢。然後又說道,我還要問問我媽,看看讓我去不。我說道,行,等晚上你吃了飯就問問你媽?要是讓去你就過來和越越說一聲,咱們明天早晨早早走。早點去,賣了就早點回來了。霞霞點點頭說,好。晚上再說。
太陽落到了山邊,落日的餘暉把天邊映成了一片血紅色。山頂上的一切都是紅色的。紅色的雪,紅色的樹,和紅色的一切。在這寂靜的山溝裡,隻有我們幾個人發出“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和輕微的喘息聲。不遠處的山村裡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讓這個小山村呈現出一片安寧與祥和。夕陽是美麗的。也是多彩的。可這種美卻是短暫的。就如我和霞霞走在一起時的感覺,美好而又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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