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到了霞霞的家裡,等我再次進了院子,那條大黑狗又朝著我嗚咽了幾聲,搖晃著那條粗壯的尾巴站在那裡看著我。我走過去,在它的頭上撫摸著,狗也很開心,伸著那條長長的舌頭朝著我的臉上舔來,我趕緊往後撤了撤腦袋,才躲過它那條濕漉漉的舌頭。然後站起來戀戀不舍的進了家。我一直很好奇,這條狗在見我第一次的時候隻叫了幾聲,到了以後幾乎很少對著我叫了。說不上為什麼。這可不是多麼名貴的狗,就是本地的土狗,很大,四條腿很是粗壯。黑色的狗毛也很長,這個條狗有個特點,除了四隻腳和眼睛上方的兩個點是金黃色的,其它的地方都是黑的。猶如墨水一般。叫聲低沉而又洪亮。現在想來,它應該也是獒的一種。但我隻聽說過藏獒。不清楚內蒙是否也有獒犬。
我剛打開堂屋的門,霞霞的母親就迎了出來。笑著把我讓讓進了家。我趕緊放下東西說道,嬸子,給您送來點東西,您們趁熱趕緊吃吧!然後我看向了桌子,霞霞的妹妹正在收拾,看來剛剛吃過飯。很快,霞霞的弟弟就從炕頭爬了過來,看著我問,啥呀!我笑著說,好東西,快吃吧。小男孩伸手要抓,卻被媽媽喊住了,嗔道:那麼大了不怕彆人笑話,然後看著我笑了笑,對著小男孩說道:先等等,說著,又找來一個盤子,把盤子裡的東西再倒進去,放在小男孩跟前說道,吃吧!二霞,你也快吃。他妹妹羞答答地看了我一眼,和我笑了一下,也走了過來,拿起了筷子。
這時,霞霞母親已經把盤子洗好了,又用屜布包起來,放在了一邊,看著我笑著說,你再吃點?我連忙搖頭說道,我吃飽了,您也趁熱吃吧!說完,我偷偷地看著這個女人。眼前的女人很清瘦,四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有些蒼老,長年累月的農活和家務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她的臉不怎麼白,有些微紅,這種紅和氣候有關。在當地比較常見。滿頭烏黑的頭發裡夾雜著些許白發,在腦後隨意地綁了一個馬尾。看上去很是乾練。這是一個勤勞的女人,就像我的媽媽一樣,一個人操持著家裡的農田和家務。
她母親並沒有動筷子,而是微笑地看著他倆,一臉的慈愛與寵溺。時間仿佛停止了。我看著也有些發呆。出來這麼久,我也想我媽了。媽你也吃,小男孩清脆的聲音響起,把我從母親的思念中拉回了現實。她媽媽笑著說,你們吃,媽不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嬸子,我先回去了,她母親笑著說,再坐會兒?我說不了,然後拿上東西就出了門,對著大黑狗“嘖嘖嘖”幾聲!大黑狗搖搖尾巴,看著我出了門。
再次回到二叔家的時候,建軍和他們依舊坐在屋簷底下在聊著什麼?看我回來,一起看向了我,虎子擠眉弄眼地說,送去了?我點點頭,然後直接就進了家。家裡的飯桌已經放下去了,越越坐在小板凳上燒著火,霞霞洗著鍋裡的碗,其它的人都坐在炕上抽著煙聊著天。看我回來,大家又都看向了我,弄的我有點緊張,我把包著盤子的屜布解開,把盤子輕輕地放在了鍋台上,輕聲地說,盤子洗好了,越越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霞霞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正想向大家問候一句趕緊出門。
可還沒等我開口,村長又說話了。國棟啊!接下來什麼打算?說著給我扔了一根過濾嘴的香煙。我伸手接住,但我沒著急去點,或許是霞霞的父親在,我有點不好意思。我趕緊回答道,快過年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家了,都出來好些天了。村長愣了一下又說道,這才十五,還早呢!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他,村長覺得有點失態,不好意思地看著大家笑了笑又說道,哎呀,我還有點事想讓你們幫幫忙!
我很好奇,一個村長怎麼會讓我們幫忙,於是笑著說道,叔,您可是村長,我們能幫上您啥忙呀!你看,這不是快過年了,上麵……,話還沒有說完,又四下看了看,然後不再說下去了,緊接著就要下地,卻突然被那個女人一把給拉住了後領子!女人可能是喝的有點多,她紅著臉頰,微眯著雙眼,嘴唇微張,輕輕地吐著氣,表情猶如年畫裡的“貴妃”。儘管四十多歲了,但歲月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隨著她的一扯,燙著大波浪的頭發都在輕輕地顫抖。然後嬌滴滴地說道,就在這裡說,我也想聽。我能看出來,村長十分尷尬,連謝了頂的光頭都泛起了紅光。咳咳——咳咳,旁邊傳來了幾聲她男人的乾咳,好像是提醒她有些過分了。我偷偷地看向了他的男人,他低著頭抽著悶煙,再沒有了多餘的表示!
我本想女人會收斂一點,可她抓著村長後領子的手並沒有放開。這時,越越和霞霞洗好了鍋轉身就出去了。村長愣了一會兒連忙說道,哎呀,像什麼樣子,快放開,女人潔白的手依舊抓了他,還是沒有放開。村長隻能無奈地說道,好——好,就在這裡說,快放開,女人終於鬆開了手,微眯著雙眼斜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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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尷尬地朝著眾人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啥。現在周圍三個村都沒有書記,上次鄉裡開會,聽說過了年要競選。管三個村。現在一直都是鄉裡的人代管的,這不是窮鄉僻壤,荒山野嶺的也沒人願意代管了,所以上麵決定要在三個村裡選一個村書記。這不是要過年了,我想著往上麵打點一下,運氣好的話弄個書記當當,咱村裡不是多少也能跟著沾點光嗎!
人們若有所悟,也都點起頭來。女人四下看了看又嬌滴滴的問道。那國棟能幫你什麼忙?村長說道:上次開會的時候和鄉長聊天聽他說起過,他在東北農村插隊的時候吃過麅子肉,說是味道非常好,也很是懷念。問我能不能弄隻回來。於是我就記下了。我想著讓這幾個小夥子上山打幾隻麅子,我給鄉長送去。他一開心,好事不就來了嗎?
我突然想到,奶奶的,我說他一直在誇我,說我這也好那也好的,原來有事求著我。村長看著我笑著說道,國棟啊!隻要你幫忙,啥都好說,你楊大爺多少錢收,我也給你多少錢,也是現錢。然後想了一下又說道,再加三條煙,你們帶上抽。然後看著楊大叔說道,存子,我可不是搶你生意,你能理解哇?楊大叔趕緊點頭笑著說道,能理解,能理解。
我心裡想了一下,這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要和建軍他們商量一下才對。於是我對著村長說,我和他們商量一下,看看他們去不去?村長點點頭。一臉期待地等著我。我趕緊朝著院子喊了幾聲,建軍——,你們都進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們都進來了,虎子倒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炕沿上,看著我問道,咋了?我把村長的話說了一遍,他們都點點頭,建軍說,乾糧沒了,吃啥,一走好幾天?現買還的兩天,村長趕緊說道,哎呀後生!隻要你們願意,吃的還不簡單?你們上山都吃啥,建軍說道,掛麵,煎餅。村長想了一下說,掛麵我家就有,可煎餅還要進城,烙餅可以嗎?我趕緊點點頭。於是村長對著那個女人說道,給你個任務,你趕緊回去烙些餅來,晚上送來,多烙些,完了寫個條子,我給你報了。女人是兩眼放光,拉著他男人就下了地。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等女人兩口子走後,村長激動的心也就平複了下來,又每人發了一根煙以後,笑著問道,還缺什麼?你們隻管開口。家裡有一捆掛麵,十把。等一會兒連煙一起給你們送過來。其實這還達不到我們上山最普通的配置,畢竟老吃白水煮掛麵,時間長了也不好受。哪怕是有塊豬板油也好啊,但我知道,這有點不現實,豬早在冬月底臘月初人們就殺了,去哪弄豬板油呢?哪怕把掛麵換成方便麵也行。但我卻有點張不開嘴,說實話,我和村長不是很熟。要的多了怕人家以為我獅子大開口。
我看著建軍和虎子問道,還缺什麼?果然。虎子沒有讓我失望。虎子嬉皮笑臉地說道,叔,這白水煮掛麵我們都吃膩了,能不能給我們弄點油水,哪怕是一碗豬油也行。村長愣了一下,很快又說道,弄豬油乾什麼?豬肉不行嗎?我看看虎子,等他開口。虎子愣愣地看著村長,然後一句一字地說道,叔,您是說給我們帶塊豬肉嗎?村長看著他說道,那有啥?等我當了書記再好好的請您們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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