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一邊聊著天,一邊喝著酒,氛圍輕鬆而又愉快,讓我敬佩的是,沈雁喝起酒來也是把好手。除了我,其它四個人都很厲害,虎子是四個人當中酒量最差的,然後是石頭,再往後就是沈雁,第一就是建軍。說起來我很不理解。建軍喝酒和喝水無異。記得他退伍回來,我去看他,我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心裡有事,那一次,他喝了兩瓶56度的紅星二鍋頭。那一次是最讓我震驚的一次。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居然還拄著拐杖出來送我。儘管他一直在笑,但我還能感覺出來他笑容裡的悲傷。
對於建軍,我一直心存愧疚。若是當初我阻止他不讓他去參與抓賊的事情,或許那個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公安也不會發現他,老公安沒有發現他,他也許就不會去當兵了。那麼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都怪當時太年輕,愛顯擺。我一直很自責。但建軍一直在說,這輩子值了。媽的。老子過得日子你們永遠想象不到。好在國家沒有忘記他,到現在,各種補貼一個月下來八千多,除了喝酒沒彆的。倒也印證了石頭二姨說的話,這輩子是吃皇糧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絲雲彩,幾隻麻雀在院子裡的楊樹上無憂無憂慮地叫著,時而靜下來好奇地看看我們。中午的太陽很大,我們一排五人蹲在屋簷底下,吃著熱乎乎的饅頭,就著噴香的下水,喝著自家釀的散白。倒也感覺不到冷。屋裡時不時就會傳出來一陣開懷的大笑聲,時而又是幾聲低語。或許是有了女人的原因,大家的氣氛更好了。
嗬嗬!更何況是個美麗的女人。這一刻對於我們來說,是幸福的。倒也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屋裡在談論什麼,我們沒有在意,因為,在我把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的時候,我的碗裡突然又多了一個出來。我回頭看去,霞霞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羞澀地吃著碗裡的東西。一雙潔白的雙手都在輕輕地顫抖。我默默地注視著她,她也會悄悄地抬起眼皮偷偷地看我幾眼。嫵媚一笑,很快,臉上就被大片的紅暈所占據。看的我不知碗中的滋味。
或許是吃的太過投入,越越和霞霞是啥時候出來的。霞霞又是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身後,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再看看越越,她若無其事地看看我問道,看啥?好好吃你的飯吧,然後一轉身又進去了,弄得我好不尷尬。霞霞也轉過了身,從她輕輕顫抖著的身體可以看出來,她在笑。
女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世上若是沒有了女人,我不知道男人拚搏的意義。女人,她會讓一個個男人為之瘋狂,也會讓男人一蹶不振,有時候她的一句話會改變你的一生,她的一句話也會讓你萬劫不複。也是有了女人,生活也才多姿多彩了起來。有人說,女人像是一杯酒,你要學會品,才能體會到它的酸甜滋味。
而我此刻想到得卻是這輩子一定要默默地守護著她。不再讓她從我的身邊離去,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曾經失去過彩鳳,從而也體會到了“失去”真正的含義。而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我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在霞霞的身上。這是我在心裡發下的誓言。到如今我都不曾忘記。
霞霞姐,給我拿一個唄,我扭頭看去,虎子做著鬼臉陰陽怪氣地說道,還沒等霞霞開口,我就說道,自己拿去?虎子不高興了,呀!呀!你個重色輕友的東西。我正要回罵。吱呀一聲,門又開了,越越端著一盤子熱饅頭出來了,在每個人麵前停留了一下,等他們拿完,又轉身放進了家裡。唯獨沒在我麵前停留。我打趣地說道,哎!怎麼不給我一個。越越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白了我一眼,不忿地說道,你有人操心,餓不死你。
就連生氣都那麼動人!一陣哄笑傳來,霞霞躲進了屋裡。或許是屋裡的人聽到了我們在院子裡的哄笑聲,村長又說話了,國棟啊,你們進來,我本不想進去,我也知道他們可能想開我的玩笑。但村長說話,我不得不聽。所以我趕緊回答道,好的叔,馬上來。再說了,霞霞爹也在,咱也不能怯了場不是。所以我還是站了起來,放下了手裡的碗筷。正好看見窗台上放著的空酒碗,於是就拿了起來往裡走。
等我推開家門,才看見霞霞幫著越越開始洗鍋了。我抬頭往炕上的村長看去,說道,叔,啥事!村長嗬嗬一笑,哈哈哈,沒事,對了,你今年多大了?我撓撓頭笑著說,十八了。說著,我拿起了桌上的塑料酒壺一邊往碗裡倒著酒一邊想,若是你們真的想開我的玩笑,我也有辦法立刻離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村長又看著楊大爺淡淡說道,看看,看看,人家才十八,就打了兩頭馬鹿,你們兄弟兩個打了一輩子也沒見你們打過吧。我突然很奇怪,按說我和村長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麵,也算不上很熟,可今天怎麼老是誇我。
還沒等楊大爺開口,我連忙說道,這次是建軍和沈雁打的,我差點沒被頂死。也是命好。村長放下了筷子驚奇地問道?怎麼?這畜牲還追人?我笑了一下說道,那可不。把兩隻角都頂掉了。要不是我麵前有棵大樹,我都夠嗆了!是嗎?沒想到這種東西還這麼厲害?楊大爺接過話頭說,很正常,這種東西的領地意識比較強,若是大家族,頭鹿會更厲害。村長看著楊大爺說道,切,怎麼,你也打過?楊大爺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聽說的,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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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霞霞可能是看我一直端著酒,就走過來從我的手裡把酒接了過來,正要轉身離開,就在這個關節眼上,那個女人開口了,或許是喝的有點多,說話更是嗲聲嗲氣,唉呀!你們快看呀!多好的一對呀!多般配呀!村長,你說般配不般配?村長愣了一下,或許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村長畢竟是村長,很快,他就說道,我看見也般配,國棟這小夥子不錯。然後看向了霞霞的父親,霞霞的父親倒也坦然,淡淡地說道,外麵的發展很快,你們也該出去看看。
這明顯的答非所問也代表了他的立場,很顯然,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是個精明的人,不能因為大家幾句酒後之言而下這個荒謬的決定。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一直沒說話的老公卻在這時說話了。根子,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像這樣的後生,不多見啊,一個山西的和這麼多內蒙的人能混在一起,而且也能看出來,他還是個頭頭。人品就不用說了。說老實話,此刻,我挺喜歡這個男人的,他雖然說話不多,但落字有聲而又鄭重其事,不帶一點開玩笑的樣子。讓一向沉穩的霞霞父親也不免抬頭多看了他幾眼,笑著說道,也是。以後的事情隨緣吧!
霞霞端著酒早就跑出去了,反而弄的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似笑非笑地留在原地,尷尬的要死,就在這時候,哢嚓一聲,大家往地上看去,越越拿在手裡的碗卻突然掉在了地上。摔的稀爛。越越趕緊蹲下來小心地撿著那些殘片。終於,大家的注意力還是被轉移了。我趕緊找來了掃帚和簸萁,把地上的殘塊掃進了簸箕裡。虎子的母親也趕緊下了地關心地問道,越越,咋了?越越趕緊回答,碗上都是油,很滑,沒拿穩就給掉了。虎子母親關切地問道,手沒割破吧?越越說,大媽,沒割破,沒事的,您趕緊吃吧。不吃了,早就吃飽了。隻是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聊的開心。
屋裡又恢複了平靜,我準備要走,就在這時候,婦聯會女人又說話了,國棟,當他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心裡又是咯噔一下,心裡暗道,奶奶呀,求你快放過我吧!婦聯會女人接著說道,看你,盆子裡的東西不是還挺多嗎?找個盤子來,給我弄點,我帶走。我一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忙不迭的找來一個大盤子,又在盆子裡盛了滿滿一盤子,準備放下的時候,她又開口了,用屜布包起來。我隻能找來屜布,把盤子包起來,放在了灶台上。趕緊拿了一個饅頭就出去了。哎呀!等出了院子,還沒等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那個女人就提著包好的盤子就出來了。我回頭看去,她小跑著就來到我的身邊,低聲說道,快,霞霞媽和幾個姊妹還沒吃呢,快送去讓她們都嘗嘗。我扭頭看看霞霞,正準備說話,你自己去送。你個愣後生。
我茫然地從她手裡接過東西,再回頭看看建軍他們,他們也正好奇地看著我。那個女人又催促道,快去,一會兒就涼了。說完又轉身進了家。我隻能提著東西往外走,同時又看了霞霞一眼。她也正好奇地看著我。“打狗的”提的啥?我沒有說話,加快腳步往外就走。“打狗的”?虎子的喊聲再次傳來,可沒等我說話,卻傳來了建軍的笑罵聲,唉,真是個愣頭青,快吃你的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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