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又開始痛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會不知不覺地想起她俊俏的臉龐和兵兵憨厚的笑容。你們在哪,過的好嗎?你們知道嗎?我是多麼的想念你們。
我心裡在撕心裂肺地狂吼著。我用牙齒狠狠地咬著我的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直到我的疼得難以忍受,我才慢慢張開了嘴和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我冰冷的臉頰,涼涼的,癢癢的。我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又擦了擦淚眼朦朧的眼睛。心裡很是憋屈,我忍不住又抬起頭來,仰天長嘯……啊……。我多麼想把心裡所有的不愉快都隨著我的呐喊統統都吐出去,讓所有的不愉快隨一聲又一聲的回聲飄向遠方,把它留在漆黑而又寒冷的大山裡,永遠不都要回來。
怎麼了?建軍或許是聽到了我略帶悲傷的呐喊,也從破屋子裡走了出來,遠遠地就問著我。我又擦了擦眼睛,強顏歡笑地說,沒事啊!建軍靠著我坐了下來,又給我扔了一根煙,自顧自點上。沒有再追問我為什麼。隻是陪著我一起欣賞著寒夜裡的漆黑一片。
我們默默地抽著煙,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我還是感覺到了溫暖。東邊天邊的山上升起一片紅色,山頭上已是紅色一片,連西邊山頭上也開始亮了起來。我用胳膊碰了一下身旁的建軍,冷冷地說道,月亮要出來了,建軍輕輕地嗯了一聲,再沒有說什麼。潔白的月亮還是掙脫了大山的束縛,終於跳出了擋在它麵前的山頭,清冷的月光灑滿大地,霎那間,天地一片朦朧。讓這個深幽的山穀更顯得神秘。嗚嗚——嗚嗚,一陣夜行老鷹的叫聲劃破了這個寂靜的山穀。讓我突然警覺了起來。在山裡,有一種夜裡出來捕獵的鷹,我不知道它的學名叫什麼,在我老家叫“鱷拉”譯音),大小和老鷹相似,由於老是在夜裡看見,我隻是看到過它模糊的影子。我一度懷疑它是老鷹。但我不太確定。直到最後,我才聽說這種東西叫做“雕梟”。
我低聲對建軍說,你聽,“鱷拉”在叫,說著我就站了起來。它應該是看到了什麼?這時候,沈雁也出來了,直接就坐到了我們跟前問道,看啥呢?我說“鱷拉”在叫,叫就叫唄,有啥稀奇的,我又說道,你沒有夜裡打過獵吧?沈雁笑著說,哎吆,我一個人深更半夜的可不願意在山裡瞎轉悠。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一個人老在夜裡打獵,所以我知道這種東西在叫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沈雁又笑著說,那不是看到你們了?我突然就愣住了,對呀,是不是它在警告我們已經闖入了它的領地了。
我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可突然的一陣急促的“哇——哇——”聲又傳了過來,聲音和狗有點相似,但和狗不同的是它的每叫一聲都會停頓一下,而狗是汪汪汪連續著叫的。
說起來也慚愧,我一直還沒聽過麅子叫,這還是第一次,我趕緊站了起來,往身後的山上看去,緊接著是一陣陣的沙沙聲,應該是它從草叢裡走過和草發出了的摩擦聲,我不確定地問道,聽——什麼東西?讓我意外的是,沈雁和建軍異口同聲地答道,麅子。
山上有麅子。沈雁毫不猶豫地從石頭後麵把槍拿在了手裡,建軍卻是淡淡說道,拿槍乾啥,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但沈雁並沒有把槍放下來,也沒有理會建軍。而是直勾勾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腳下還慢慢地往前移動著。我好奇地問道?什麼?麅子還會叫?沒有人理會我,回答我的隻有風吹過耳畔的聲音。
突然,林子裡的動靜一下就大了起來。一陣急促的沙沙聲消失在了遠方。我說道,可能是看見我們跑了吧!依舊沒有人理會我,突然,又是一陣激烈的摩擦聲響起,其中還夾雜著細樹枝斷裂的聲音。就在這時候,沈雁突然就躥了出去,動作非常敏捷,猶如豹子一般,這次,他消瘦的身體發揮了他的強項,轉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裡,建軍突然喊道,你媽的,你瘋了?說著拿著槍就追了上去。我也拿起槍,正準備往上追去,突然我想到了背包裡的手電,於是,我又跑進了破屋子裡,在背包裡把手電翻了出來。怎麼了?虎子問道,我來不及回答,就往山上追去。
等我一口氣跑進林子裡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為那兩貨不知道去了哪裡,一點動靜也聽不到了,聽到的隻是偶爾傳來幾聲粗重的喘息聲,那不是人的聲音,我很清楚,應該是麅子被什麼東西咬住了咽喉,在快要窒息時最後的掙紮,我有點緊張,雙腿也開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因為我知道,在我的前方很有可能就是凶猛的山狸子在捕獵。
但他倆我又不能不管。隻能硬著頭皮往前移動。我本想喊出他倆的名字,問清楚他倆的位置,但我也知道,他倆既然沒有叫我就說明此刻他們可能離山狸子不遠了。不然,他們早就喊我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很可能會來一次野蠻的搶劫。果然,我又往前走了幾步,一隻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時沈雁也低聲喊道,彆動,我感覺它就在前麵。我蹲下的同時就拉起了槍栓。建軍低聲說道,你拿手電了吧,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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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沈雁一按,也趴了下來。沈雁輕輕用嘴一吹,提醒我們不要說話。我們三個人就整齊地爬成一排。爬在一人高的野草裡。我不禁感到一陣的溫暖,心裡暗罵,想想當初,沒有建軍和沈雁的時候,那一次打狐狸,沒有人陪著我,隻有我一個人孤單單地拿著一把不怎麼好用的手電自己往山上追去。再想想現在,媽的,誇大了說,如果我腦袋一熱,哪怕前麵是幾匹狼,我也敢往前衝。這就是發自內心裡對朋友的信任。我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是絕不會放下我各跑各的。想到這裡,我體內的血就沸騰了。真有一種豪情萬丈,藐視群雄的感覺。突然的熱血沸騰讓我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起來,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建軍回過頭小聲地罵道,激動個求,你大爺,敢罵我,我抬起胳膊就向他的大腿抓去,還沒等建軍喊出來,沈雁也低聲罵道,彆動。就在這時,一陣呼呼聲傳來,帶著一種從嗓子眼裡發出的低吼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是一陣陣的喘息聲。這時,我已經確定,前麵的麅子肯定是死了,山狸子才鬆開了口,也開始休息起來。
我所說得山狸子,在我去太原學徒的第二年,我在動物園裡見到了它,鐵欄上掛著一塊牌子,上寫,猞猁二字,至此,我才真正地地知道它是什麼了。我曾親眼看見過山狸子獵殺麅子,這種東西看上去十分霸氣,形似貓,但比貓大太多,和一般土狗差不多。說實話,如果它不齜牙,看上去很可愛,它的標誌就是兩隻耳朵上各有幾根很長的毛,和一條短短的尾巴。
它捕獵麅子的時候一般是慢慢靠近,或者是提前埋伏在麅子出沒的地方,等麅子走近,它會突然跳起。直接跳到麅子背上,然後前爪抱住麅子的脖子,把它按倒,然後一口咬住它的脖子,慢慢地等它窒息,然後慢慢地死去。這種東西力量不是很大,所以每次捕獵之後,它總是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始進食。我曾聽說過三四條狗都乾不過它,不過它不吃狗。在山裡也沒聽說過誰家的狗被山狸子叼了去。我一直在想,它應該不善於奔跑,由於它的尾巴短,對方向的掌控肯定很差,不要小看動物的尾巴,對它奔跑時的轉彎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月亮雖然越升越高了,但爬在密不透風的荒草裡,還是感覺到異常的黑暗。說實話,我們現在沒人敢進一步行動。萬一被它察覺了,被它當成麅子給咬了,那就成了千古笑話了。
此刻,我緊挨著的沈雁也略微地有些顫抖起來。要說起來,我們三人當中,我的夜獵經驗是最豐富的。我慢慢地往前爬了爬,低聲問道,怎麼?怕了?沈雁小聲回應道,媽的,不是怕,而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給急的。看又看不著,打又打不著,現在就像是一條狗逮住一刺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想了想說道,這東西很厲害,而且動作十分敏捷。就是白天它和你真正的鬨起來我們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更彆說是夜裡了,現在是它的主場。我們隻幾個看不到主角的看客罷了。那你的意思是算了?還沒等我說話,建軍冷冷地開口道,奶奶的,就是狼,老子我要摳它一顆牙下來。怕個求?我低聲說道,不是怕,我們必須要在我們安全的前提下把肉搶過來,這是上策。不能一激動啥也不管不顧的。建軍又說道,那你說怎麼辦!我說,先等等,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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