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那家夥挺結實,樹乾斷了它卻又給跑了。我顧不上彆的,提起褲子就追。沈雁也一直給我照著亮,跑到我跟前問,咋了,我說那家夥又出來了,被我打了一下。虎子說到這裡,又看看我說道,我覺得如果那根死樹要是結實的話,那家夥估計當時就躺下了。
虎子說得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就連建軍聽的也十分入神。我說道,彆扯遠了,繼續說。虎子又開始說了起來。
獾子又藏進了草叢裡,找不到了,我又擔心手電突然又滅了,所以我告訴沈雁著一會兒就關掉。說完我們就往草叢裡尋去。我兩個也不敢分開,一直都是前後腳。又找到一棵樹的時候,我想再弄根棍子下來,可弄了半天也沒弄下來。於是我從地上抓起兩塊石頭。在草叢裡又找了起來。這時,石頭插嘴說道,它沒跑嗎?虎子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碰運氣找找,找到更好,找不到拉倒,但我一直在想,這家夥挺笨的,動作也很遲鈍。可不像秋天時的獾子那麼靈活。
可沈雁的手電照了過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草上的血跡,奶奶的,它受傷了,於是我們跟著血跡往下尋去,不知道走出多遠,突然,前方的草叢裡一動,那家夥就跳了出來。也是命好,這是條一米多深呈南北走向的窄溝,但它沒有向下跑,而是往東麵溝沿上跳去,可跳了兩次也沒跳上去,這時我手裡的石頭就扔了出去,但沒砸準。讓我沒想到的是,它居然又向我們跑來,於是,我把左手的石頭又遞到了右手,又朝著它砸了過去。說著,虎子舉起來拳頭繼而又說道,你們想想,拳頭大的石頭被我這麼大的力氣扔出去是什麼感覺?我催促道,快點說,虎子又說道,沒想到一下就砸在它腦袋上了,但它並沒有死掉,這才往下跑去。然後又看看我說道,你那破手電突然就滅了。我他媽一看砸準了,就往下跑,媽的,溝底下麵是兩米多深的斷崖,差點沒把我摔死。現在腿都疼。要不是溝底下的雪厚,沒準真她媽的摔斷了腿。
說起來也是命好,要不是溝底背的雪厚,我身上起碼也要斷個零件。虎子繼續說道。石頭追問道。最後呢。虎子又繼續說道,沈雁弄了半天手電也沒弄著,他一抬頭發現我不見了。於是大喊。當時我隻顧著獾子死沒死,也沒來的及去回應他。我劃了一根火柴,想看看獾子在不在。等火光劃著的時候,我看見獾子已經不行了,它趴在地上,四條腿還在抽搐著,我趕緊又找了幾塊石頭,就那樣瞎砸一氣,最後又劃著火柴看了看,我才坐了下來休息抽煙。哎呀!你是不知道,我都累壞了,感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那麼冷的天,我他媽的渾身冒汗。
沈雁爬在上麵問我的時候,我才想起怎麼上去,黑燈瞎火的也找不到路,再說,我的腿在滑下去的時候碰了一下。疼的要死。我把獾子扔了上去,最後沈雁用褲帶把我拉了上去。哎呀!把我都高興壞了。我看看沈雁,也是想求證一下虎子是不是在吹牛。沈雁笑了笑說道,差不多吧!不過你的手電該換了,動不動就不著了,能把人急死。
這時,建軍走到獾子跟前,仔細地看了看說道,哎呀,好皮子,然後看看我說道,我給剝了吧,明天我帶走,我說行,用幫忙不?建軍說道,小事,用不著。建軍剝皮的手藝不錯,不過要和兵兵比起來差一大截,在所有朋友裡麵,兵兵剝皮的手藝最好,他剝的皮子上麵幾乎沒有肉,而且出奇的快。可惜的是再無緣看到他了。直到現在,我都在祈禱,有一天他會突然來找我。也許有的朋友不理解,為什麼不去找他,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我看看表,時間也快到了夜裡十點。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就上了炕,幾個小時的奔波和提心吊膽真把我累的夠嗆,我剛躺下,就睡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石頭蹲在灶台邊,輕輕地打掃著地上的積雪。一個晚上,地上的雪花已經有了一拃厚。連窩棚也在輕輕地咯吱咯吱地響著,好像是要塌了似的。我坐了起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或許是石頭聽到了我的動靜,於是,他回過頭來問道,哥,醒了?我點點頭說道,彆掃了,做點飯,咱們吃了回家。
我挨個把他們叫醒後,我下地穿上鞋就到了破屋子外,雪還在下著,隻是小了一些。我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也看不到半點太陽的影子。我抽著煙,欣賞著難得的美景。潔白的雪掩蓋了這個世界,顯得有點不真實,就連平時綠的發黑的樹也被大雪掩蓋,露出少許的綠色,我又往遠處看去,此刻,山與天同高。看不出山與天的分界線。幾隻不知名的山雀在枝頭上跳過,引落樹上一陣陣的雪花。萬籟俱寂,我甚至都能聽到雪花飄落的聲音。
我正沉浸在這個美麗的世界裡。耳旁卻傳來了虎子那不和諧的聲音。哎——我說石頭,把肉都放裡,留著乾啥?今天都要回家了,怎麼?還打算背回去?石頭說道,還不少呢?就這樣吃了?虎子說,反正就兩鍋,兩鍋一起煮了吃。彆心疼。我回到破屋裡,看看石頭手裡的肉,說道,吃了吧,把肥的多煉煉,把油煉出來,也好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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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在收拾著東西,見我進來說道,皮子我帶回去了,儘量讓他快點做。我點點頭,把背包從炕上拉過來,一共還有三包煙,我取了一包出來扔給他說道,你拿著,路上抽。建軍也沒客氣。直接裝進了口袋。然後又說道,我吃了飯就走,等過了年去你家玩幾天。我還沒出過遠門呢!我笑著點點頭,一陣莫名的酸楚從心裡劃過。儘管和建軍相處的時間不是太久,隻有短短幾個月,但他的那種處處想著我的友情讓我很是不舍。
哥!想啥了,快吃飯吧!我拿了筷子給建軍,一起在鍋裡吃了起來,媽的,多半鍋的肉,吃的有點膩,關鍵肉就是白白的,沒有一點顏色。還切的挺厚,時間也短,也很難嚼碎,也是在哪個年月,不然還真的吃不下去。我也真想罵虎子幾句,他做飯做的最好,卻老是偷懶,石頭做的飯隻能是勉強能吃。唉!想想那時候,隻要是能咬動的,就不愁吃不下去,年輕真好啊!現在也時常夢到那個時候,也總是會在夢裡笑醒。
建軍走了,我遠遠看著他的背影。想著第一次見到他的的時候,也是在這裡後麵的山梁上。那時候我們為了打一隻麅子就迷了路,正好遇到他,還在他家裡飽飽吃了一頓飯。
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所以總是會去想彆人不愛想的東西,所以,我活的很累!建軍的身影慢慢地變小,最後就變成了一個黑點,到最後就消失在茫茫的大山裡。我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暗自思索著,時間過得真快,就如白駒過隙!小半年的時間,給我的感覺就是一轉眼。
打狗的——走了,虎子拍拍我的背後的槍,我轉過身說道,走——,山狸子我扔了,那種肉我們不習慣吃,麅子和獾帶走了,獾子很瘦,可以燉著吃。我也想到了它的用處。所以我把它裝在了我的背包裡。沈雁說道,哎呀,建軍那家夥腿腳真好,那麼厚的的雪在山上走的還那麼快!我停了下來,又回頭看看建軍離去的方向淡淡地說道,等過了年我們一起再玩幾天,也許以後幾年都見不到他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媽的,過了年又一起玩了幾天後,一彆就是五年,等五年後我再見到他,他的腿已經瘸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一路無話,到下午四點半,我們終於回到虎子的村裡。由於天氣寒冷,街上也沒有遇到人,我們直接就去了二叔家。一進大門,二叔就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哎呀——,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著回頭往屋裡喊到,老沈啊——快出來,孩子們回來了。話音剛落,從屋裡就跑出一個人來,謝了頂的光頭在雪的反光下格外顯眼。沒錯,村長出來了,他看到石頭扛著的麅子,立即大笑著跑了過來,唉呀呀——,你們也真是厲害,兩三天就打了一隻,快放下來,讓我看看。我幫著石頭把麅子從肩膀上拿了下來,放在雪地上,村長看看地上的麅子說,唉!怎麼你們把心肝掏了?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為了扛著輕一點,所以把肝掏了,不過隔膜下的腸子肚子還在。村長白了我一眼笑著說道,想吃就是想吃了,還撒謊,沒關係的,我送人也隻送肉,那東西不值錢。然後看著我說,快幫我把皮剝了。說著把地上的麅子抱起來約了約,嗯嗯——可以,能出四十斤肉。然後笑著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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