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了沈燁,輕輕的說道,看那條麅子道,說不定他它們每天晚上會下來喝水。今天走了一天就算了,我們明天在這裡守夜。運氣好的話,你我在這裡就能打兩個麅子。沈燁看著我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我在一旁的灌木叢裡,用小刀砍了一把草,走到麅子道旁邊,輕輕地抹去道上的麅子腳印。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等我明天再來看看到底有幾隻麅子。可就在我轉過身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一個灌木叢裡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摩擦聲,就在一刹那,我的手電就照了過去,可我隻看到灌木叢裡的荒草還在輕輕地晃動著,可那個東西已經消失在茫茫的林子裡了。
那是個啥東西?他輕聲地問道,我的心裡也是一陣的發毛,提著手電的手也輕輕的抖動著!我輕輕的回頭看了看沈燁,輕聲說道,除了那該死的山狸子,還能有啥?看來,在這裡守夜的,並不隻有我們。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溝裡雖然很背風,但卻是異常的寒冷。我們隻是短短的打了一會兒水,我的手以及我的耳朵就被凍得生疼。媽的,在這裡蹲上一晚,你說會不會被凍死?他笑了笑說道,先回吧!回去再商量。
我打著手電走在後頭,給沈燁照著亮,我也時刻注意著身後的動靜,誰知道那個守在暗處的家夥會不會向我們追來?我把手裡的水壺遞給了沈燁,從腰間又拔出了小刀,起碼也要做個預防!這是我的一個習慣,每當遇到危險,或者說感覺到了危險,我總會拔刀在手,以防萬一。
不過還好,當我們再次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屋子裡的煙已經走完了。我把槍都拿進了屋子裡,然後把門栓插上。又找來一根木棍,從裡麵死死的頂住,然後找來細鐵絲把油燈挑亮,開始做起飯來!
豆大的燈光,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也顯得格外明亮。鍋底的火燒的很旺,發出一陣陣劈裡啪啦的脆響,鍋裡的水已燒開了,發出一陣陣沙沙的響聲,儘管屋子裡很嚴實,但屋子裡依舊很冷,借著黃色的燈光,我也能看清自己從嘴巴裡呼出的白氣。
沈燁看著我問道,吃啥?你做吧!不然好東西也被我糟蹋了。我笑了一下說道,沒事,我來。每次我做飯的時候,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虎子來,嘴裡也不由得說,唉!要是虎子在就好了,我可以安心去想一些東西了,沈燁嗬嗬的乾笑了兩聲也說道,誰說不是呢?要是石頭在的話,也不用我乾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這下可好?所有的事隻能咱倆乾了。
屋子本來不是太大,可今天卻顯得空蕩蕩的,也感覺到格外冷清。吃湯麵吧!我看著沈燁說道,他笑了笑,吃啥都行。把你包裡的羊肉拿出來,和上酸菜,然後再下點麵條,一鍋出來,連吃帶喝的挺好的。
沈燁趕緊起身,從蛇皮袋裡拿出一條羊腿來,放到我麵前。我用手按了按,或許是白天我們一直扛著,羊肉也化了些許,我從腰間掏出小刀來,直接在羊腿上一片一片的把羊肉刮了下來。然後放在碗裡。我又從蛇皮袋裡拿出那塊豬板油,割了一點下來,切碎。又從整顆的酸菜上撕了幾片菜葉子下來,也切碎放在鍋邊。把鍋裡的水倒出來,用抹布擦了擦,把豬油倒了進去。隨著呲啦一聲,香味頓時彌漫在整個房間,等把油煉出來,放上三個乾辣椒,再把酸菜放進去,找來一根木棍,在鍋裡攪了攪,加水,等水燒開,把切好的羊肉放進去,又拿出一把掛麵來,也放進了鍋裡,隻等著掛麵煮軟,一碗香噴噴的酸菜羊湯麵就做好了。
再把鍋裡的麵條盛在兩個碗裡。我端了一碗,給沈燁端了過去,他打開門又出去找了幾根樹枝進來,用小刀削去樹枝上的外皮,直接放在了我的碗上。煮的麵條剛剛好,滿滿兩大碗,鍋裡隻剩下一點湯了。我又加了點水進去,又放了一把小米在鍋裡,又加了些柴火在灶裡,等熬熟了,也就有稀飯喝了。
我們一人端著一個碗,頭對頭坐在炕上,津津有味的吃著。此刻,我們沒有人說話,小小的房間裡,隻有我們吸溜著麵條的聲音。雖說沒有多少調料,但那種酸酸辣辣的味道是我一生中最美的回憶!直到如今,我還會這樣吃。每當再吃到這種味道,就感覺回到了那個艱苦的年代。
一碗麵條還沒有吃完,就感覺到全身已經熱了起來。就連清澈如水的鼻涕也控製不住的往下流,我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了看對麵的沈燁問道。味道怎麼樣?他頭也沒抬的回答的,嗯嗯!好吃。比我媽做的都好吃,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鍋裡,笑著說道,好像不夠吃啊!我放下碗,來到蛇皮袋旁邊,從裡麵又拿出一個白皮餅子來,在地上隨便撿了兩根樹枝搭在鍋裡,把餅子放上去,再蓋上鍋蓋。他抬頭看著我問到了,你不吃餅子嗎?我笑著說道,我吃飽了。
沈燁突然哎呀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我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咋了?他連忙跳下地,一邊翻著袋子一邊說道,有酒呢!這麼好的飯,咋能不喝酒呢?說著,就把那一壺五斤的酒拿了出來,又四下找了找,找到一個空的午餐肉罐頭盒,用水隨便涮了涮,就直接把酒倒了進去,遞到我麵前說道,來喝一口。我搖了搖腦袋說道。今天就算了,吃了飯我還要想想明天的事情。他然後又把那個鐵盒子拿了回去,迫不及待的端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後皺著眉頭徐徐咽下,然後痛快地哈了一聲,挑起碗裡的麵條,迫不及待的塞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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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一個人喝酒,少了些許情趣,他把盒子裡的酒喝完,也就默默的把酒壺的蓋子蓋上了。然後端起碗,把最後一口湯喝掉,抬頭看著我問道,稀飯熬好了沒?我回頭看看鍋,鍋邊冒著騰騰的白氣,灶裡的火還在劈裡啪啦的燃燒著。我回頭看著他說道,再等一會兒吧!稀飯可能還不行。說完。我把碗裡最後的一口麵條吃了下去。默默的放下了碗。
等一碗熱乎乎又酸又辣的麵條吃完,我的身上也熱了起來,連屁股底下的炕也感覺有些燙。我情不自禁的解開脖子下麵的扣子。然後晃了晃脖子。看著他說道,等灶裡的火著完了,給我涼一碗稀飯。你吃了以後把鍋和碗洗了。
我下了地,拿開抵在門上的木棍。拉開門邁步來到屋子外。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那塊大石頭旁邊,蹲了下來,默默的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凝視著南山上黑漆漆的油鬆林。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把山裡照的一片朦朧。寒冬的山裡很靜,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甚至都能聽到屋子裡沈燁劃著火柴給他自己點煙的聲音。
靜,在山裡本來很平常,可今天卻靜的出奇,想起以前,這裡的夜可並不平靜,可今天怎麼了?我突然想到,難道暗處有猛獸在潛伏著?才讓那些弱小的動物不敢發出動靜?我抬頭看著對麵坡上的那片黑乎乎的森林。又想起溝底裡那條麅子道。我知道,對麵坡上的林子裡,絕對有麅子藏在林子裡。可兩個人該怎麼打呢?若是一個人攆一個人打的話,下貨的幾率絕對不會太高。因為我曾經和兵兵兩個人一起經常這樣打,就因為人少,所以下貨的時候並不多。
要是明天夜裡提前藏在那條溝裡,等麅子下溝喝水的時候打埋伏。可我突然又想到了那條藏在暗處的山狸子,心裡也多少有些不安。我發誓以後絕不再輕易去招惹它,因為肩膀的傷疤時刻提醒著我。不能忘記上一次的事情。再說,這天寒地凍的,在溝裡一動不動的藏一段時間,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天該怎麼辦呢?想著想著,我不禁發起愁來。
不覺間,一根煙已經抽完,我又拿出一根用那個煙頭對著點燃,然後把那個煙頭插進了雪地上。老大,喝粥吧,一會兒就涼了,屋裡的沈燁站在門口朝著我喊道,我回頭看著他說道,你先喝吧,我等抽了這根煙就進去。我這人就有一個毛病,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是要提前想到辦法,要不然一晚上也睡不好。我蹲在石頭旁邊,繼續想著明天的計劃。思來想去好幾個方案,卻被我一一的否決了,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我抬頭看看天空中的那輪清冷的明月。然後默默的站了起來,正準備往屋裡走的時候,突然從身後的樺樹林裡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我停下了腳步,抬頭凝視著那片黑漆漆的樺樹林。可看了半天,又聽了半天,林子裡的動靜突然間就消失了。我快步走進屋裡。端起放在灶台上的那碗稀飯,用筷子攪了攪,就慢慢的喝了起來。想到沒有,沈燁端著手裡的稀飯看著我問道,我吹了吹手裡的稀飯,然後長歎一聲,唉!兩個人不好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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