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林子太大了,兩個人可不好打呀!沈燁吃了一口手裡的餅子,一邊嚼著一邊含糊的說道。人家建軍一個人還打,咱好歹還是兩個人,不用想太多,見機行事就就行了。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哼!沒有遠慮,必有近憂!不過你說的也對,咱明天見機行事吧!
等吃了飯,把鍋洗了,已是晚上九點多了,跑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了,本打算今夜就早早睡了。可我剛剛脫了鞋,就聽到屋子後麵的山上忽然間有了動靜。我很清晰的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嚎叫?這種聲音很奇怪,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牛發出的叫聲一樣,又像豬臨死前的哼哼聲。總之,這種聲音很奇怪,我絕對是第一次聽到。我回頭看了看沈燁,他也看了看我,我趕緊又把剛剛脫下的鞋穿了上去,抓起身旁的手電,用腳踢開頂著門的木棍,準備拉開門出去看看!
彆出去,誰知道外麵是什麼東西?我身後的沈燁說道。此刻我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把槍裝上了。我還是沒有忍住劇烈的好奇心,拉開門慢慢的地走了出去。這時,林子裡的動靜逐漸大了起來,就好像有好多羊在一起奔跑發出的那種踢踏聲,把林子裡的樹枝拌的叭叭直響。
我心裡十分緊張,還是不由自主的伸起了拿著手電的手往林子裡照去。或許是我突然的開門聲驚動了林子裡的東西,這種聲音在短短的幾秒內就消失了。但那個淒慘的叫聲依然在繼續,隻不過聲音卻越來越弱了。我的手在顫抖,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應該是食肉動物在捕獵,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山狸子抓到了麅子。但我也有點懷疑,聽聲音,那不像麅子叫,它會是什麼呢?
我的腦子在飛快的轉動,對身後的沈燁說道,你快把我的槍裝起來,我要上去看看,可沈燁死死的拽著我的衣服,輕聲說道,快算了,大半夜的,誰知道林子裡到底是啥呀?明天吧!聽到沈燁這樣說,我也有點猶豫了起來,因為我不知道林子裡到底是啥,再說,那麼大的山裡,萬一從彆的地方跑來什麼大型動物?那可就麻煩了。很快,林子裡再沒了動靜,就像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著沈燁拉著我的胳膊,我一顆激動的心也猶豫了起來!沈燁說的沒錯,夜裡是野生動物的天堂,尤其是在山裡。他看著我又繼續說道,走——先回去。明天再說!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多想想你肩膀上的傷疤。更何況我們還弄不清楚它到底是啥東西。我點點頭,又拿著手電向著林子裡照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回到了屋裡。
其實,我早就拿定主意了,要是再遇到山狸子,我一定會退避三舍。絕不會再與它有任何的糾纏。我看看立在牆跟前的槍,又看著沈夜燁說道,幸虧沒裝槍,不然的話,我說不定就衝上去了!沈燁看著我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又淡淡說道,衝上去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敢從他的嘴裡搶食嗎?
我一想也對,有點尷尬的搖了搖腦袋。是啊!可不能再乾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事情了!快睡吧!明天早早起來,咱上去看一看,我聽見有一群東西在林子裡跑動,難道是麅子嗎?沈燁也晃了晃腦袋說道,聽叫聲,我感覺不是麅子,有可能是黃羊。
說到黃羊,我隻感覺我的心裡咯噔一下!立馬說道,對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說的沒錯,剛才在林子裡跑動的應該就是黃羊,或許是山狸子一直在跟著它們。找到合適的機會,對它們突然發起了襲擊。我說到這裡,一顆沉下去的心,又激動了起來。我抬頭看著沈燁眯著眼說道,要不我們現在上去把那頭畜牲趕跑了,把那隻黃羊搶回來,現在起碼值三百多。他白了我一眼說道,有能耐你自己去,我可不去?我嗬嗬嗬的對著他乾笑了幾聲,又說道,開玩笑的,算了,睡吧!明天早早起來再說。
至今我都記得,那天夜裡的情景。我一直覺得我們住在窩棚裡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多麼寒冷,反而住在這個泥房子裡,卻讓我冷的刻骨銘心!炕雖然燒的很熱,但還是抵擋不住從屋頂上滲透下來的寒氣。我們躺在炕上,時不時的就會翻個身,就和烙餅一樣。麵朝天躺著的時候,背下又潮又燙,可肚子上卻冷的要命,儘管每人蓋了一張羊皮,可膝蓋以下的部分幾乎是沒有知覺的!躺下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還是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的腰都疼,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我乾脆坐了起來,又點燃了油燈,哆嗦著對他說道,娘的,冷的根本睡不著呀!
沈燁也乾脆坐了起來,把頭靠近炕沿了擤一下鼻涕,哆嗦著說道!媽的,去年來的時候還沒這種感覺,怎麼今年感覺這麼冷?我把鋪在炕上的幾張麅子皮蓋在腿上。又把羊皮披在身上,對沈燁說道,你學我這樣,咱倆乾脆背靠著背坐著睡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我們就這樣背靠著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我剛閉上眼睛,沈燁又說道,這鬼天氣還下去守夜,我感覺用不了一個小時,你我就成了兩根冰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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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我覺得我去年跟建軍守夜的時候雖然冷,但也沒有像今夜如此。好了,不說了,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這樣下去可不行呀!要不明天咱們去呂叔家?找一節爐筒子來,再搭個泥爐子我想會好點。
沈燁一聽說去呂叔家!立馬就來了興致,連忙說道,好好,咱明天起來就去找一根一米多長的爐筒子。這外麵還沒刮風,要是刮風的話會更冷!快睡吧,要不明天再等一天吧,先把爐子搭起來再說吧!沒有一個合適的庇護所,睡覺就是個問題!
走了整整一天,也確實是累了。我抬頭吹滅了油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的就這樣睡了過去。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由於腿麻的原因,我還是醒了。我慢慢的把腿伸開!用手輕輕的拍打著大腿以下的地方,或許是我的動靜驚醒了沈燁,他含含糊糊的說道,哎呀!太難受了!我長這麼大沒受過這樣的罪!
我聽他醒了,連忙又點起了油燈,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才夜裡兩點多。我含糊的說道,這一覺居然也睡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我趕緊下地,想著先在地上溜溜腿,不然真的受不了。可我拿起靴子的時候才發現,靴子也凍得邦邦硬。我回頭看這沈燁苦笑著說道,我感覺屋裡和屋子外頭差不多,真不如搭個窩棚住,窩棚裡可以生火的,因為窩棚頂上留著出煙口,這屋子太嚴實了,說著我抬頭看看屋頂,這才發現屋頂上凝結了厚厚一層白霜。我又扔了靴子,把腿縮了回來。
可是此刻,炕也開始慢慢的變涼了,我下了地,又往灶裡塞點柴火,再把炕燒燒,先堅持過今夜再說,運氣還算不錯,由於水壺一直放在灶邊,水壺裡的水雖然也凝結了,但還是可以倒出來,我把水壺裡的水倒進鍋裡以後,就開始點火。我乾脆就蹲在灶口旁邊,一邊烤著火,一邊抽著煙!此刻早已清醒了!炕上的沈燁看我一直沒上去,也從炕上下了地,兩個人互相擠著蹲在灶口旁,一邊烤著火,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天,倒也快活。沈燁看著我苦笑著說道,這才叫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哈哈哈。
就這樣,我們在灶口旁邊燒了一個多小時的炕,身上也暖了過來。我站起來再把手伸進麅子皮底下,炕已經熱了上來。我找了四根木棍,把它插進我們的靴子裡,斜著立在灶口不遠處,期望著灶裡的餘火能把靴子烤乾。然後上了炕。
我心裡有了一個想法,下麵是熱的,上麵是涼的,那乾脆把皮襖脫了,再蓋在上麵,可能會好一點,於是我便脫了皮襖,把它蓋在腿上,然後又把羊皮蓋在身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自己感受了一下,真感覺比剛才好多了,於是我對沈燁說道,你也把皮襖脫了吧,把它蓋在身上。很管用的。沈燁對我說的話,向來是深信不疑的。他也沒再猶豫,脫了皮襖,緊緊的和我靠在了一起。
後半夜睡的還算比較安穩,等我再次醒來,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細小的門縫曬了進來。我一直很好奇,這房子蓋的特彆好,夏天的時候,太陽絕對曬不進來,但到了冬天,隻要太陽一出山,他就會從門口照進來。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身旁的沈燁,用膝蓋撞了他兩下喊道,快起吧!吃了飯趕緊去呂叔家看看。沈燁立馬就坐了起來,雙手和洗臉一樣,在臉上搓了搓,好,先做點飯吃。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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