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大嘴看他們沒有動,隨手扔了兩塊石頭,然後兩手拍了拍,拍去手上的泥土,看著沈燁說道,咱們走!就在大嘴一轉身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突然就撲了上來,從後麵一把勒住了大嘴的脖子。我一看動手了,隨手扔了槍,就向那個年輕人撲去。血性,是一個年輕人必須要有的東西,年輕人如果沒有血性,枉為好男兒。
由於我的加入,年輕人一把就被我從後麵按倒了,大嘴順勢翻身,一邊吼著一邊抓住了他的棉帽子的帽沿,就往懷裡拉去。照著他的臉咣咣就是兩拳。一邊罵道,媽的,給老子下黑手。
那個大點的人也衝了上來了,一邊喊著一邊拉著我的胳膊,彆動手,彆動手,有話好好說,沈燁站在那裡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堅毅的神色。我相信,如果他要動手的話,沈燁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架——我們不是沒打過,就連縣城裡的混混,我們都打過,還怕你們兩個人?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山坡上有個人喊道,她媽的,你們乾啥?說著,那個人就朝我們跑了下來。一邊跑一邊喊道,都彆動。那個三十來歲的人,回頭看了那個人一眼喊道,老穀,快點,拉不住啊!被我從後麵按倒的那個年輕人也停止了掙紮,於是我就放開了他,他一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遠遠的就對那個人喊道,三爹,他撿走了我們的狐狸。我跟他們要,他們就是不給。
跑來的這個人看上去五十多歲,也扛著一條長長的火槍,他如風一般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你胡說些啥呀?咱們打的狐狸跑山上去了。媽的,我跟著狐狸的腳印追,你倆在溝裡裡打架,你倆都二三十歲的人了,能乾個啥?然後瞟了一眼爬犁上的狐狸皮,又走過去捏了幾下。轉過頭說道,人家車上的是狐狸皮子,你們看見的狐狸有那麼胖嗎?你兩個笨蛋,說不帶著你們來,你們非要來,啥事幫不上?還給老子麻煩,然後看了看我們也怒到,你們也是,就不能拿下來給他們看一眼嗎?打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
那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惡狠狠的瞪著我說道,你也真是小氣,就不能給他看看嗎?萬一打出個三長兩短來,怎麼辦?本來一句話的事兒,非鬨得這麼複雜。我沒有說話,隻是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那個年輕人。年輕人還是滿臉的不忿。看那個中年人轉過頭看向了他,他連忙說道,三爹我被他給打了兩“皮錘”拳頭)。要是沒有耳罩護著的話,估計我的牙都被他打掉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老人白了他一眼,然後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道,打你活該,彆說他們打你了,就是老子都想給你一個大逼兜。二十五六歲的人了,看看你那樣子,吊兒郎當的。話也不會說,事也不會做。這麼大了,還和個小孩子一樣告狀,我都替你丟人。然後又白了旁邊的那個中年人一眼,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些尷尬的看向了彆處,沒有說什麼。
一聽這個中年人這樣說,我心裡也有些驚訝!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所以臉上不免露出一種尷尬之色。於是連忙插嘴道,大爺,也不能都怪他,我們的性子也太急了些。可大嘴突然間說道,這就不能怪咱們,這“個泡”罵人的話)一看見我們的狐狸,就說是他的,給誰不生氣?我們辛辛苦苦在山上待了這麼久,每天忍饑挨餓的。他卻說是他的。能不生氣嗎?我媽說了,自己的東西就要自己去保護,不能依靠彆人,當年國民黨八百萬部隊,要不是我們的領導有這麼堅強的意誌,怎麼才能把他們打跑?大嘴這幾句話說的振振有詞,一臉正氣。看的我都感覺到有些自豪。
老人又回過頭來看向了大嘴說道。你這性子也要改改。將來出了社會,肯定會吃虧的。遇到什麼事情先忍忍,不能老是這麼衝動,韓信都能忍胯下之辱。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大嘴又怒懟道,什麼胯下之辱,我不懂。但我知道,搶我的東西。沒門。你看看你看看這孫子說話,給誰不生氣?
那個小年輕看著大嘴又叨叨了幾句,但也無可奈何,隻能原地跺著腳,晃著腦袋。看著十分生氣的樣子。大嘴看著他這個樣子,又挑釁著說道,咋的?不服?不服再打一架。年輕人實在忍不住了,做勢要往前撲,卻又被那個老人一眼瞪了回去。我也把大嘴往後拉了幾步,讓他不要說話了。屁大個山裡,說不定哪天又遇上了。人們不是常說,冤家易解不易結。都退一步,這事也就過去了。
老人又看向了我,笑嗬嗬的說道,看來還是你明事理。然後又看了看滿臉黑線的沈燁。雖然沈燁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但他冷冷的眼神絕不會讓人輕視了。或許老人看他沒有說幾句的意思,又看向了我,說道,好了,你們走吧!然後又回頭看向了那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說道,你不是跟著狐狸的腳印嗎?你怎麼也跟著起哄?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中年人看了看旁邊的那個青年尷尬的說道,還不怪他,他一看見他們就跑下去了,我能不下去嗎?下去沒說兩句就吵起來了,我總得向著他吧!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了身。看見他們轉身,我也示意沈燁準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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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沈燁拿起韁繩準備要走的時候,那個青年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滿臉的不服。他剛把頭轉回去,突然間又轉了過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不過這次並沒有看我們,而是看向了那頭毛驢。然後又看向了拉著獵物的爬犁。最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又仔細的看了看那頭毛驢。我看他看著這頭驢發呆,也就停下了腳步,又看向了大嘴。
大嘴卻看著他輕蔑的說道,看啥看?還不服?而青年這次並沒有跟他吵,而是對那個中年人喊道,三爹,你看看這毛驢是不是我大爺家的?你再看這爬犁。青年這麼一說,那個老人和那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也同時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齊齊的看向了那頭毛驢。幾雙眼睛滿是疑惑和不解。
大嘴有些急了,提高嗓門說道,咋了?連毛驢都是你們的嗎?真不要臉。我一看情況有些不對,連忙製止了繼續說下去的大嘴。可大嘴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看,你看,他們肯定會說毛驢是他們的。看來今天這架是打定了,說著就挽起了袖子。做出一副拚命的樣子。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少說幾句。然後看向了那個五十多歲的老年人。老年人看了一會兒,就直直的向毛驢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然後又看向了那輛爬犁。最後移開了眼神,又看向了我。上上下下又看了我幾遍,試探著問道,你認識呂萬富?我一聽他說呂叔的名字。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於是我笑著點點頭。老人終於嗬嗬嗬的笑了起來,萬福的老婆是你們幫著治好的吧?你就是那個叫叫什麼國棟的吧?此刻,就連大嘴也愣住了,回頭看了沈燁一眼,滿臉的好奇。
老人站立了身子,露出一副和藹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親切。這驢子應該是我大哥家的吧?然後又看了看那個青年,這是我二哥家孩子,二哥“走”的早,他差不多是我養大的。早早的沒了父親,所以我跟他三娘也舍不得罵他,把他慣壞了。
說著,老人居然靠著爬犁蹲了下來,從懷裡拿出一個塑料紙包,然後拿出一摞白紙抽了一張出來,又捏出了一些煙葉子,不緊不慢的卷起煙來?我一看他要抽煙,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了煙來,抽了一根遞給他。可老人隻是看了一眼,笑著說道,這個我抽不慣,太軟了,還是抽著卷煙有勁。最後他把煙卷了起來,用舌頭在紙尖上輕輕一舔,把那個紙尖粘在了煙卷上,拿出了火柴給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看著那個青年說道,你看看,你看看,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我又把煙遞給了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中年人倒是沒有客氣,笑著接過了煙來。我又掏出一根遞給那個青年,青年人隻是哼了一聲,也沒有接我的煙,扭過頭不看我。
我也沒有理他。又把煙遞給了沈燁和大嘴。我蹲在老人旁邊點著了煙,我好奇的問道,您是怎麼知道我的?他吸了一口煙,笑嗬嗬的看著我,說道。我大哥就在韭菜溝,他上了些年紀,腿腳有些不好,還放了那麼多羊,早讓他們搬出來,他舍不得山裡的幾間房子和那幾畝土地,不出來就不出來吧!我們總不能不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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