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道,不出來就不出來吧!我們總不能不管他吧!所以,隔三差五的我們就會去看看他,給他也帶一些吃的。今年秋收完了以後,去看他的時候聽他說起了萬富的老婆,也就知道了你們。就是一直沒看見你們,我五十來歲的人了,腿腳還沒他好,所以我去的時候不多,大多數都是他去的,說著,扭頭看向了那個青年。
我終於知道了,原來這個人和給我們找房子的那個老人是親兄弟,屋裡供著的牌位,正是他的二哥,那麼,這個青年人就是他二哥家孩子。至於他二哥是怎麼死的,我沒有問,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我也突然想了起來一件事情,剛開始他們下來的時候,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叫他老穀。我說看著這個青年有些麵熟,再仔細的看一看,這個青年和穀大爺倒有幾分神似。
我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為什麼那麼少見的餅乾會出現在一個山村裡。原來都是他侄兒送他的。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尷尬起來。心裡暗道,住人家的房子,還把人家主人給打了。這該怎麼弄,想著我就回頭看了大嘴一眼。或許大嘴此刻也明白了我們說話的意思。所以他也是一臉的尷尬的看著那個青年,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老人看著我又問道,你們這車貨打了幾天?我想了一下,說道,大概十多天吧!我又接著說道,這次打的黃羊也是穀大爺告給我們的,這次打的有點多,最後跟他借了驢子和爬犁。最後又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們住的屋子也是穀大爺給找的,他說是他侄兒家。哪個青年扭過了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們?終於開口了?啥?你們住在我們家?我尷尬的笑著點點頭。誰讓你們住的?青年又怒吼道。這時的大嘴再沒了剛才的那種氣勢,甚至連話都不說了。低著頭靠在爬犁後麵,悶悶的抽著煙。
於是我又接著說道,你大爺。青年立馬回懟道——你大爺。老人回頭瞪著他說道,咋?不是你大爺嗎?青年無奈的蹲了下來,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煙來,默默的抽了起來。
我看著老人問道,您這是從哪來呀?專門打狐狸嗎?三叔晃了晃腦袋說道,我們都是半吊子。不然的話,剛才那隻狐狸就到手了。一出村就打了兩槍,估計啊,一槍也沒中。不然的話不可能追出十多裡地也沒追到。青年又憋不住了,說道,早就叫你開槍開槍,你就不開。三叔又瞪了他一眼,說道,那麼近,一槍就打廢了,皮子還有個屁用呀。青年不說話了。老人又接著說道,今天打算上去看我哥,我侄兒說山上的雪厚,說不定會遇到些兔子野雞,所以,就跟村裡人借了槍。誰知道遇到了你們
聽大爺講完他們的經過,我想了一下問道,打了兩槍,您沒看見雪地上有沒有血跡?三叔想了一下,說道,血跡沒看見,我也不怎麼打,年輕時候跟村裡的獵人們攆過坡,稍微懂些門道,但槍法著實不行,老眼昏花的手腳也跟不上。然後指著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他還行,最早就是他發現的。當時本來能開槍的,可我擔心太近了傷了皮子,所以等他跑遠了幾步才開的槍。估計沒打中。他看我開槍了,他最後也補了一槍,估計也是打空了。小青年打算要說啥?可嘴唇動了動,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大嘴。但沒有說出來,一扭頭又蹲了下去。
三叔繼續說道,幸虧呀,山上的雪厚,不然的話早就跟丟了。唉,我看算了,不追了。太費勁了,從五點多出來,一直追到現在,這十多裡已經把我累壞了。然後伸起脖子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看了看,說道,先去我大哥家吧!也剩下十多裡地了。說著,他就站了起來,對著其他的兩個人說道,走吧!現在走還能趕上午飯。
我也說道,彆追了,兩槍早就嚇得沒影了。狐子那家夥本來就賊的很。三叔點點頭,笑著看著我們問道,你們這是回哪呀?我站了起來,一邊回道,東戰馬溝。哦,還遠了,你們也趕緊走吧!三叔剛轉身又停了下來,看著我笑著問道。你們還什麼時候上來?我想了一下,說道,估計四五天吧,我先回趟家。你們這些肉是自己吃,還是怎麼著?我說道,站馬溝有個楊大爺,他兒子在呼市開的飯店。哦,你們趕緊走吧!我也笑著說道,你們也快點走吧,明天或許還能吃上黃羊肉。
聽到我說黃羊肉,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還沒等三叔說話。小青年終於開口了。你剛才說黃羊肉?我看著他笑著點點頭。也是你們打的,我又點點頭。或許是大嘴感覺有些尷尬,也想說幾句話來彌補一下他犯下的錯。於是他搶著說道,我們打了兩隻,分給大爺一隻。他和呂叔分的,一人分了一半。
可那個青年卻白了大嘴一眼怒道。沒和你說話。大嘴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叨叨著說道,媽的,熱臉貼個冷屁股。青年看著我又問道,你們分肉給我大爺家,就是因為住在我家嗎?我看著他笑著說道,你以為白住呢?肯定不能白住啊,青年又說道。然後轉回了身,急急忙忙的跑在了前頭。很快,三條身影就變成了三個小黑點,慢慢的消失在茫茫的雪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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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插曲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回過了身,趕著驢繼續往戰馬溝走去。一路上,大嘴的話很多,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聽著也就有些煩了,於是,對他說道,以後沉穩些,彆動不動就動手,你說說你,住人家的房子,偷吃人家的餅乾,還打人家兒子,你說你哪件事你做的對?
大嘴嗬嗬嗬的乾笑著看著我說道,說實話,那兩拳挺過癮的,不過也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從後麵抱住他我估計也打不那麼利索。你都不知道。當時都把我氣壞了,一看見狐狸皮子,就說是他的,真不要臉。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他們不是不知道嗎?大嘴斜著眼看了我一眼說道,那當時你為啥不讓他看看?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居然沒說出話了。仔細的想一想,那家夥說話確實是難聽。我也停止了數落著大嘴。可趕著驢的沈燁回過頭來,笑著說,沒看出來呀王建平,挺牛逼呀,手挺快,哈哈哈,我喜歡。
滾蛋,彆叫我名字,不習慣,大嘴就挺好的。嘴大吃四方。我也看著他問道,看情況,你小子是不是經常打架?大嘴想了一下說道,不是經常吧,反正我村裡的人沒人敢欺負我們。我媽經常說,男人不要惹事,但不能怕事。自從我爹走了以後,有些人看我們孤兒寡母的,總想著欺負我們,有時候我家的雞跑出去了,有人抓住了就非說是他們家的。我是什麼人?這種委屈我才不願意受呢。我發起火來,連我爹都打,他們算個屁?
還有一次,有一年秋天,我家剛碾了穀子。因為剛碾下的穀子還挺潮濕,於是就在場麵上晾著,因為天氣很好,晚上我也就沒收,想著明天太陽出來,再曬上幾天。於是我一個人拿著一張被子,用乾草在穀子旁邊隨便搭了個窩棚看著,也是擔心丟了嘛。可睡到半夜,我就聽見簸萁鏟穀子的聲音,對了,那會兒正好快過八月十五了,月亮很大。
我聽見了動靜,就坐了起,我揉了揉眼睛一看,三條人影用口袋裝我家穀子,給我氣壞了,於是我在窩棚裡一摸,摸起一把鐮刀,鐮刀就是白天切穀穗用的,我也擔心有個啥事,於是就放在了窩棚。我摸起了鐮刀,膽子瞬間就大了起來,我鞋都沒穿,晃著鐮刀朝那三個人跑了過去。
由於我沒有穿鞋,所以跑起來也沒有聲音,再加上我也很賊,喊都沒喊就衝了過去。那三個人裝的興起,一個人撐著口子,兩個人用簸箕往裡裝。直到我跑到那個撐口子的人身後,他們都沒有發現我,我當時也擔心黑燈瞎火的用鐮刀砍壞了人,所以我就飛起了一腳,正等著那個人的脊背上,那個人媽呀一聲就趴在了穀子上。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有些突然,所以拿簸萁的兩個人也嚇了一跳,可回頭一看是我,居然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我那年應該是十六七歲,個子還沒長起來,看上去像個孩子。所以他們就想跟我比劃比劃。我當時可生氣了,媽的,做賊膽子都這麼大了,於是我就火了,拿著鐮刀瞎砍,我自己都能聽見鐮刀帶起呼呼的風聲。
做賊的有一個特點,隻要有一個跑,剩下的絕不會久留,被我踢倒的那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他一跑,剩下的兩個人也顧不上許多了,口袋簸箕都沒顧得上拿,尥著蹶子就跑。我心裡想。這次要是不好好的弄你們一下,你們還會有下次,於是我朝著一個跑的慢的就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喊,給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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