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站住。我這麼一喊,跑在最後的那個人,當時就摔倒了,我看他摔倒了,我又加快了腳步就追了上去。心想著給你長點記性。哎呀,那次可把我逗壞了,那家夥站起來又倒下,倒下又站起來,腿軟的就根本跑不動。我跑過去一頓亂打,不過呀,我可沒用鐮刀砍,我媽經常跟我說,殺人要償命的。
我把那個人打的跪地求饒。我又朝另一個人追了過去,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兩個人跑到了哪裡。畢竟是黑夜,人家往草叢裡一爬,你也看不見他,於是我又返回去找那個被我打過的人。可等我回去了,那家夥也跑了。最後在曬穀場的不遠處找到一頭毛驢。我就把他拉了回來。這一夜,我白手得了幾個口袋和兩個簸箕。可把我媽嚇壞了。
聽大嘴講的很有意思,於是我又接著問。毛驢呢?大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毛驢被人給要走了,那幾個人找的村支書,說了半天好話,我本來不打算給的,可我媽不同意,最後我擔心我媽生氣,就把毛驢讓他們拉走了。對了,還給我買了兩條大青山呢。不過兩條口袋和兩個簸萁還是挺好的。他們也沒要。現在我們還在用。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偷我家東西了,更不敢欺負我家了。
說著,大嘴舉起拳頭晃了晃,笑著說道,很多時候這兩個東西真的很管用。所以,我也是覺得學點武功比較好,於是一個人還打了幾個月沙袋。可我媽擔心我將來惹事兒,怎麼也不讓我練?於是我就偷著練。我還有半個師父。
半個師父是啥意思?我好奇的問道,大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聽村裡的老人們說,我們村有一個人以前給地主家看過院子。於是我就找到了他,他可能覺得一個人無聊,於是一邊玩一邊教,可他每天隻教紮馬步,紮了我三天,可第四天突然和我說,說我的性子太暴,不適合學“八極拳”。“八極拳”太過剛猛,會打死人的。說我學了可能會害了我。最後說啥也不教了。不過他在練的時候我偷學了三招,可這三招一直沒用過。因為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沈燁恍然大悟的說道,哦——,我說你兩拳打的那麼快,原來你練過,可不,要是跟那個老人學上一年的話,我想現在七八個人都近不了我的身。我也挺奇怪的,那個老人怎麼能看出來我的性子暴呢?大嘴接著說道。我笑了一下說道,你一個小孩兒,把人家三個賊追的滿街跑,村裡人能不知道嗎?大嘴點點頭說道,也是,唉!挺喜歡學武的,可惜了啊!看著大嘴一臉茫然的樣子。我看著他鄭重的問道,你對以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就這樣在山裡玩唄!還能有啥想法?我爹也不在,我走了,家裡隻有我媽一個人,雖然我姐夫也在一個村,可終歸還是不放心。我想了一下說道,可是你不能老在村裡待著呀,總得學門手藝吧,不然你將來該怎麼生活呢?又怎麼能娶得上老婆呢?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天,倒也顯得輕鬆愉快。這個時候隻顧著聽大嘴講他曾經的往事了,所以也沒在乎腳下雪地上有什麼獵物的足跡。說實話,這次已經很滿足了,再想想回到戰馬溝的村裡,當人們看到我們拉了這麼多獵物,露出那種羨慕的眼神和那種崇拜的目光時,不覺得又喜上眉梢。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繼續聊著。當我們聊道大嘴將來的打算後大嘴還是生氣的罵道,媽的,都怪我。我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安慰著說道。人都會犯錯,以後改了就行了。我相信你爹肯定會回來的。我想,他就像現在的你一樣,肯定為曾經做下的那些事,情而感到後悔呢。
我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管對於誰來說?家才是我們真正的歸宿,再說了,家裡除了你媽,不是還有你嗎?你可是他親兒子,我不相信一個父親能輕易的扔下你們,放心,他肯定會回來的。
不過,我覺得等他回來看到你們依然安好,他才會更加的開心,也不會過於自責。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給你媽惹事,也不能惹你媽生氣。男子漢就要有擔當。你爹不在,你就是家裡的頂梁柱,你除了不能讓你媽生氣和受欺負之外,一定還要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大嘴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感激的神色,然後在我肩上拍了兩下說道。今年能遇到你們,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件事情了。尤其剛才,當你看到他從後麵摟我脖子的時候,你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上去,我當時就感覺到,你,我找對了。真的很感動,以前,輸贏隻有我自己,現在不一樣了。
我一邊走一邊看著前方笑著說的,在一起就是朋友。是朋友就要兩肋插刀。我一直這樣說,是朋友,要笑一起笑,要哭一起哭。決不能我笑著看著你們哭。這就是我的原則。曾經有個叫建軍的。他陪我打架的時候,從來不問對錯,隻要有人跟我打,他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幫我。對了,你看到我們住的屋子裡牆上的那幾句話沒?大嘴想了一下,說道,願我們千帆曆儘,歸來仍是少年?我笑著點點頭,說道,沒錯,這句話就是他寫的,今年秋天的時候,我和老三去找他了,隻可惜當初他沒在,我本打算等他一段時間,可在一次打山狸子的時候,我被山狸子給抓傷了。最後沒辦法就早早的回去了。等這次回來看到牆上那幾句話的時候,我知道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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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來遞給我,然後緊趕了幾步,跑在前頭給沈燁遞過去一根,又返回來,看著我問道,他多大?我想了一下,說道,跟你差不多吧!他去了哪裡?大嘴有點問道,我回答說,當兵去了。大嘴想了想說道,你放心,如果以後有人跟你打,我也會像他一樣,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我扭過頭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才不想打架呢!能用嘴解決的問題,我絕不動手,除非嘴解決不了!可大嘴又舉起了他的拳頭說道,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它真的很管用,也能堵住彆人的嘴。
籲——,一陣喊驢聲傳了過來,我抬頭看著沈燁問道,咋了?沈燁回頭笑著說道,我趕一路了,你替我一會兒。我笑著說道,我可沒趕過爬犁,你趕著就行了。沈燁又笑著說道,要不你倆到前頭來,我也想聽你倆拉呱!一個人無聊的要死。
我和大嘴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跟他走在了一起。沈燁看著我問道,你剛才問他將來的打算,你是啥意思?我長長的哦——了一聲,扭頭對大嘴說道,他不說我都忘了,對了,你想不想學門手藝?有了手藝,起碼將來不會餓死。大嘴撓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這麼多年我沒出過遠門,啥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乾啥,更不知道乾啥有前途。
我看著他問道,你喜歡摩托車嗎?大嘴白了我一眼,說道,廢話!摩托誰不喜歡呀?那家夥太貴了,買不起的。我又說道,你想不想學修理摩托車?大嘴眼睛一亮,急忙說道,想呀!怎麼?你有認識的朋友。我點點頭說道,我有一個發小,光屁股長大的。老三認識,他叫大頭。今年他自己開了店,我想你跟他學徒應該沒問題,等過年回來我給說說,讓他把你帶上,學個兩三年就可以自己開店了。
大嘴滿帶喜悅的臉,突然間就暗了下來,他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我放不下我媽,如果我走了,有人欺負她怎麼辦?白天還好說,晚上怎麼辦?你先不要問,再等等,我跟我姐夫商量一下,看看他是咋想的。我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行,這事不著急。毛驢不緊不慢的走著,此刻,我們的心情也很是愉快。我回頭看了看,盤算著走了多少路程。大概估計了一下,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應該走出多一半了,到下午兩點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有了爬犁真的省勁太多了,獵物不用我們背不說,就連槍我們都放在了爬犁上。所以我們走起來格外輕鬆,不覺間又走出了十多裡地,太陽已經來到了當頭頂。我喊著沈燁停了下來。不遠了,歇會兒再走吧!
大嘴轉過頭問道,快了?我指了指前邊不遠處的一個山彎彎說道,過了那道彎就能看見村子了。大嘴這個人有個毛病,彆看他打架十分勇猛,可人一多,她總是會感覺到有些不舒服。或許是他一個人孤獨的太久了吧。他看著我問道,這個村子大不大?我想了一下說道,不大,三十多戶人家吧!我掏出煙來給他們每人發了支,然後就默默的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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