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鐵絲上有若隱若現的一點點血跡。我拿著鐵絲站了起來,在門上又仔細的觀察著。終於在門框上又發現了另一節鐵絲,我把鐵絲從門框上抽了下來,仔細的看著,門框上的鐵絲由於沒被雪打濕,所以我明顯看到鐵絲上有一些透明的液體結成薄薄一層淡粉色的冰,我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也沒覺得有什麼味道。
我此刻已經得出一條結論,咬開鐵絲的或許是山狸子,因為獾子比較笨,它是上不來這麼高的門框上,再說,它們現在還是冬眠期,它出來的機會也不大。我低頭想找一些足跡來確定我的判斷,可門口的雪被風刮起來,完全沒有什麼動物的足跡。我一邊看著一邊言自語的說道,這家夥的牙可真硬,這麼粗的鐵絲都咬斷了。正在思索間,沈燁高興的喊道,老大,東西都在,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又拿起手裡的鐵絲看了看,鐵絲上還有一些牙痕,我用兩個指頭捏住結成冰的地方,然後搓了搓,發現冰裡麵有硬硬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種細細的白色粉末,我又仔細的看了看,想到,看來這東西咬斷這根鐵絲也下了很大的功夫,連牙都磨的不成樣子了吧?
我看著他倆說道,快把屋子裡的雪清理出去,天很快就黑了,趕緊做飯,餓的不行了。炕上的雪比較好清理,炕上鋪的是幾張好幾年的麅子皮,我和沈燁一人提著一邊把雪兜了出去倒掉,反複幾趟,炕上的雪已經清理乾淨了。再開始清理著地上的雪,沒什麼好工具,隻能把雪放在麅子皮上,再兩個人抬著倒在外頭,最後屋裡的雪不多了,我出去砍了些“胡荊”條,用門上的鐵絲把它綁了一把掃帚,才把屋裡的雪掃了出去。
等清理完屋裡的雪,太陽已經下山了。看著清理乾淨的屋子,我也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輕輕的拍打著自己酸痛的腰。然後看著沈燁說道,做飯吧!餓了?於是大嘴開始燒火,等鍋裡的冰化掉,再洗鍋。沈燁出去找了些乾淨的雪放在鍋裡,等著雪慢慢融化,然後燒開。今天太累了,也不想做太麻煩的東西,一人下上一大碗掛麵,熱乎乎吃上一碗再說吧!
大嘴一個人生著爐子,沈燁坐在灶台旁看著灶裡的火,我一個人來到了屋子外,此刻,我又來到了經常蹲著的大石頭旁邊,大石頭旁邊的雪非常厚,我用腳把地上的雪踢乾淨,弄出一個雪坑來,在大石頭旁邊蹲了下來,想著咬斷鐵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我的印象裡,山裡的動物隻有獾子的牙齒最厲害,記得我以前用摩托車上麵的離合器線,套過它也被它咬斷過好幾次,可現在它畢竟在冬眠,不可能經常出來。再說山狸子,它的牙齒雖然也十分鋒利,但要咬了那麼粗的鐵絲,我覺得應該是不可能的。咬斷鐵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難道是狐狸?
此刻的風已經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飄飄揚揚落下,我剛蹲下來沒有多長時間,身上已經全白了。看著這漫天的大雪,一陣惆悵湧上心頭,這該怎麼辦?這麼厚的雪,最近這幾天估計啥也做不成了。
太冷了,我站了起來,走到屋子門口抱了些柴火過來,在麵前生起一個不大的小火堆,我一邊抽著煙,一邊烤著火,一邊想著門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咬斷的事情?想來想去也沒有一點頭緒。老大,吃飯了,我從大石頭旁邊站了起來,往門口看去,沈燁端著一碗麵條,一邊吃著一邊叫著我,我不緊不慢的走回到灶台旁,拿著鐵碗盛了一大碗麵條,又回到大石頭旁邊,慢慢的吃了起來。
掛麵,直到現在我都是我最喜歡的一種食物,而且我吃掛麵也不需要放什麼調料,隻需一點鹽,一點醬油就夠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覺得很多東西的味道都變了,唯獨掛麵的味道還是以前的樣子。說不上為什麼?每當我端起那碗熱乎乎的麵條來,總感覺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艱苦的歲月。
我蹲在火堆旁,一邊吃著碗裡的麵條,還是止不住的想著那節鐵絲到底是什麼東西咬斷的,可奇怪的是,屋裡的東西它一點都沒有禍害,它到底是什麼呢?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進了我的碗裡,滾熱的麵湯也不知不覺變涼了,沈燁也端著碗我來到了我身邊,蹲下來看著我說道,總覺得屋裡少了啥?可一下想不起來到底是少了什麼東西,說完,他又吃了一大口麵條,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等著我回答。火光照紅了他的臉,宛如廟裡的關二爺。
少了啥?我反問道,他吃著麵條搖了搖腦袋,並沒有說話。就在這時候,屋裡的大嘴喊道,老大,我記得咱們的狐狸肉沒吃呀!怎麼隻剩下獾子肉了?狐狸肉哪去了?
大嘴的話語剛落,我就是一愣,對呀,狐狸肉我們還沒吃呢!我一口氣喝完碗裡剩下的麵湯,往屋子裡跑去!大嘴端著碗看著灶台旁邊的獾子肉發呆,好像是在想著什麼,看見我進來,他又問道,狐狸肉不見了,我走到灶台旁,拿著油燈在屋子裡又找了一遍,確實,剝了皮的狐狸肉沒有了。我看著鍋裡想了一會兒,我們離開的時候,狐狸肉應該是泡在鍋裡的,我也突然想起來,剛開始沈燁燒水,化著鍋裡的冰,這時我才感覺到事情有點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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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看看大嘴,又看看沈燁,腦子裡有一團解不開的疙瘩,真是奇怪,為什麼狐狸肉會沒了,而獾子肉卻沒丟?我慢慢的把碗放在了灶台上,有些不相信的在屋子裡又掃了一遍。可確確實實的沒了狐狸肉。
打獵這麼多年以來,雖然遇到詭異的事情不少。可像這種事情,卻真是第一次遇到。一般情況下,不管是什麼東西,闖進屋子裡,隻要沒有人,它首先禍害的肯定是食物,鳥為食亡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所有動物裡,他們每天忙的就是尋找吃的,所以吃就是他們的唯一,隻要有了吃的,他們就能活下去,尤其是這個大雪封山的時候。尋找食物相對來說太難了,可它們遇到這麼多吃的,為什麼沒去禍害,這明顯是解釋不通的。我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絞儘腦汁想著為什麼的時候,沈燁卻是說道,我記得我們走的時候狐狸肉是泡在鍋裡的,這麼冷的天氣,鍋裡的水早就凍成冰坨了,它是怎麼把肉從冰裡刨出來叼走的?真是奇了怪了。我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老三說的沒錯,走的時候肉確實是泡在水裡的,哎呀!思來想去想的我頭疼,於是我罵了一句,管求他呢,丟就丟了,烤烤褲腿睡覺吧,我轉眼看了看大嘴,大嘴站在爐子旁邊烤著褲子,他的棉褲已經濕到大腿根了,此刻也已經融化,沿著褲腳,一滴滴的往下淌著水。
我走過去把門關緊,用棍子把門從裡邊頂死,轉過身對大嘴說道,脫了烤吧!那樣烤一夜也烤不乾,大嘴尷尬的撓著腦袋說道,我隻穿了一條棉褲,脫了棉褲就隻剩一條褲衩子了,屋裡這麼冷感冒了就完蛋了。我笑著說道,你就站在爐子旁邊,披上一張羊皮,沒那麼冷的。大嘴想了一下!還是脫去了厚厚的棉褲。當他脫下棉褲的時候,露出了兩條黑漆漆的膝蓋和一條用紅色秋褲改成的褲衩子,大嘴低著頭蹲在了爐子旁邊,把棉褲拿在了手裡,在爐子旁邊慢慢的烘烤著。不多久,棉褲上就冒出了陣陣的白氣和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慢慢消散在屋子裡。
或許是風大的原因,今天的炕倒是沒返煙,反而燒的很旺。儘管爐子裡和灶台裡的火很旺,屋子裡卻還是異常的冷,我把手伸到麅子皮底下摸了摸,炕已經很熱了,於是我脫下了靴子,把它放在爐子旁邊烤著,自己一個人鑽進了羊皮底下。熱乎乎的炕,飽飽的肚子,一起為我抵禦著屋子裡的寒冷。
沒多久,我就進入了夢鄉。這一覺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感覺有人推著我的肩膀,一邊叫著我喊道,老大,老大,你醒醒。
我艱難的睜開雙眼,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厚的雪,啥也做不成,起這麼早乾啥?大嘴趴在我耳朵邊,輕聲的說道,你聽,外頭有小孩子在哭,我看著他說道,你胡說啥呢?這裡哪有小孩呀?說完我又閉上了眼睛,轉過身正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突然,一陣陣詭異的嗚咽聲傳進了我的耳朵,就簡簡單單幾聲,一下子衝淡了我的睡意,我一骨碌從炕上坐了起來,豎著耳朵聽著,又轉頭看向了漆黑的門縫。屋子裡的油燈還亮著,大嘴卻拿著棉褲站在我的頭跟前,瑟瑟發抖的看著我問道,聽見沒?是不是小孩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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