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的雙腿已經恢複了以前的樣子,但一米多高的胡荊叢還是影響了我衝下去的速度,儘管我裝槍裝的很快,可還是耽誤了幾分鐘寶貴時間,還是沒趕上那受了驚嚇後如飛一般速度的麅子。我剛剛從那一米多高的胡荊叢裡衝了出來,就看見了正在往上爬的大嘴,大嘴抬頭看著我遠遠的說道,彆追了,早就沒影了,我抬頭向著溝底往遠處看去,那幾隻麅子已經從溝底上了對麵的山坡,離我的距離已經不能再用米去形容了,起碼在兩三裡以外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對麵山坡上的林子裡。
你那槍打住了沒?大嘴站在下麵又遠遠的看著我問道,我喘著氣找了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大嘴卻是開心的說道,管他呢!沒“落蛋”就行。
我坐在石頭上抽著煙,心裡感到一陣陣的落寞和後悔。這也是一個教訓。我暗自下定決心,這種錯誤以後不能再犯了。要說起來我扔槍這個習慣,還是在我剛開始打獵的時候落下的毛病,記得那一次我打傷了一隻野兔,野兔傷的也不算太輕,但依舊還能跑,我保證,若是我空手追它的話,肯定還能抓住它,可那時候我不太懂,所以一手提著槍,一邊賣力的追著它,可由於槍太長,拿在手裡實在是放不開速度,所以在我追出去幾十步的時候,兔子一躍而下,跳到了溝底,就那樣跑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隻要我打住了獵物,總是會扔下槍衝過去,先把獵物抓在手裡再說,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這樣的毛病。
當然,和我學的還有虎子。可想要改掉一個多年來形成的毛病卻真的很難。我總是在端起槍扣動扳機之前就要提醒自己,槍響過後趕緊裝槍,可千萬不能把槍扔下。
我和大嘴正在說著話,忽然,北方底下的林子裡隱約傳來一陣匪哨聲,我扭頭看向北方,緊接著又是一聲,我屏息凝神繼續豎著耳朵聽著,卻再也沒有聽見沈燁繼續傳來的哨聲。關於匪哨聲吹幾次,我們以前都有過約定,因為在茫茫的大山裡,人的喊聲根本比不上那尖利的哨聲傳的遠,於是,我們一開始就製定了哨聲的意思,用來互相聯絡。
在一般情況下,我們起步就用兩聲來代表聯絡,意思是你那邊怎麼樣?或者說你在那邊乾嘛?有沒有什麼情況等,當然,我們一般也是回兩聲,表示著我們這邊也挺好,或者說你在那邊等著。總之就這一類意思,三聲則代表的是的是,打著了?快上來,你打著沒等這一類的意思。而回應我們一般是用兩聲或者是三聲去代表我們的意思。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用兩聲和三聲聯絡,一聲我們基本不用,因為很多時候一聲口哨聲往往會被呼呼的寒風淹沒,所以吹一聲也沒有多大作用。反而會影響其他的意思,這裡有一點需要交代的是,口哨都是在距離比較遠或者是擔心驚動獵物的情況下使用的。
聽見沈燁再沒了動靜,我把指頭伸進嘴裡,朝著他回了兩聲,代表著我們這裡也挺好,或者說你那裡怎麼樣?我的哨聲剛落,大嘴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在離我還有三四十米的位置就坐了下來,抬頭仰望著我問道,他那邊怎麼樣?大嘴的話音剛落,從北方又傳來了沈燁第一聲哨聲,我伸起一根指頭放在嘴邊,對著大嘴搖了搖頭,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笑嗬嗬的對下麵的大嘴說道,老三也打住了,這小子真牛啊!
我連忙又向北方吹了三聲,代表著我們這裡也有了收獲,一陣陣清脆而又尖利的哨聲在山穀裡回蕩著,猶如跳動在一根根琴弦上的音符,顯的那麼愉快而又歡樂。
這時候大嘴也爬了上來,在我身邊四處尋搜尋著,然後在我身邊用手撥開一米多高的胡荊叢尋找了起來,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麅子呢?我笑著回過頭去對他說道,再往上走,上麵有一道橫著的山梁,在山梁的那一邊,說著我也輕輕的放下了槍栓,扛在了肩上,跟在他身後往上走。
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山梁上,我在高處停了下來,回頭又看上了北方的那片林子,期望著能看到沈燁下來的身影。或許是大嘴看見了倒在草叢裡的麅子,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回頭看去,大嘴已經到了那隻麅子跟前,正傻笑著撫摸著麅子那寬厚的脊梁。
摸了好久才抬起頭來,看著我笑嗬嗬的說道,你是咋打的呀?怎麼一個人就打了一隻,我還擔心你被套子給套住了,正打算上來尋你呢?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道,你趕緊扛著麅子下山,在溝底裡等著我們,我從這裡繞上去尋尋老三。
我沒有在意大嘴的回應,回過頭繼續凝視著北方,突然我有一種喊幾聲的衝動。因為此刻的我不知道有多麼高興,既然這麼高興,那麼一定要發泄出來,可不能浪費了這美好的時光,於是把槍挎在肩上,雙手歸攏,形成一個喇叭狀,然後放在嘴邊,拚儘全力對著遙遠的北方喊了起來,老三,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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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聲在遠方一遍又一遍的回響著,聽起來很是清脆悅耳。最後我乾脆沒再喊老三的名字,依舊把手歸攏在嘴邊,對著北方啊——啊——啊的喊了起來,直到喊的我眼睛冒著星星,連呼吸都喘不上來的時候,我才彎下腰,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大嘴扛著麅子又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把麅子放在地上,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一下我的腰間,齜牙咧嘴的說道,老大,有時間教教我怎麼打口哨,看我的嘴這麼大,我想我打的口哨肯定比你們兩個人都響。
正在說話間,北方的林子裡也傳了一陣喊聲,啊——啊——。聲音裡夾雜著多少的快樂和興奮。我慢慢直起腰來,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那麼容易學嗎?很難的。可大嘴不以為然的說道,切——不就是一個口哨嗎?你們能學會我憑啥學不會?說著彎下腰,抓起了麅子的四條腿又扛在了肩上,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先下去了,我連忙囑咐道,你慢點。大嘴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小心你吧,我沒事。說完,一個人扛著麅子走了,留下一道孤獨的背影。
我再次把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北方喊道,你往下走吧,我在溝底等著你。說完我放下了手,凝視著北方等著他的回應。很快沈燁回道,知道了。我又四下觀察了一遍,尋著大嘴走過的路往溝底走去。
經過一段時間磨練,大嘴下山的腳步也快了很多,我又往下走了一段路,才發現了大嘴的身影,於是喊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抬著吧!大嘴停了下來,扛著麅子回過了身,說道,你不是去找老三嗎?怎麼也下來了?
我笑著說,老三也開始往下走了,咱們在溝底等著他就行!大嘴又說道,不用抬了,這個麅子也沒多重。這一槍你打的不錯,怎麼能打在脖子上?它身上一點血都沒有,也不用擔心弄在我身上。兩個人抬著倒不如一個人扛著利索,我自己扛著吧!說完,轉過身繼續往溝底走去。
既然不用我抬,我也就沒再理他,畢竟我身上還有一個背包,還有一杆長長的火槍呢。於是我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北方的溝裡,終於,我看見一個黑點,慢慢的往下移動著。我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家夥走的還挺快!我也加快了腳步,往溝底走去,不覺間就超過了大嘴,一個人快步下到了溝底,我站在溝底,望著山坡上繼續往下走的大嘴喊道,你就這裡等著,我上去接他一下,你下來後弄點柴火,烤幾個饃饃等我們下來吃,說完我放下了背包,也放下了槍,快步往溝裡走去。
身上沒了東西,覺得一身輕鬆,再加上美好的期待,所以我還沒有感覺到累就跑出兩裡多地。
在前方是一個山灣,我心裡想,等轉過那個山彎也就能看見往下走的老三了,果然,還沒等我轉過那個山彎,就看見了扛著麅子的沈燁,老遠我就喊到道,哈哈哈,牛逼呀!沈燁停了下來,抬起了頭,笑著看著我說道,你上來乾啥?我一邊說著,一邊向他走去,你一個人背著一條槍,再扛著一個麅子,所以上來接你一下。說著我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沈燁把麅子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把槍從肩上摘了下來,抱在懷裡,就地在冰麵上坐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煙,扔給我一支點上後對著我傻笑了起來。就和一個突然撿了幾百塊錢的乞丐一樣。
由於一直沒人跟他分享這種喜悅,突然看見了我,你說他能憋得住嗎?他笑得根本就停不下來。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著,帶動著整個身體一陣陣的震顫著。連煙都顧不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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