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連著抽了兩口煙,然後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彆笑了,快說說你是怎麼打住它的?沈燁低著頭又笑了一會兒才說開心的說道,運氣,這就是運氣,唉!等我上了山梁,也一直沒看見你,我心裡想你那裡可能不好走,先等等吧!可左等右等等了那麼久,也沒看見你的身影,我在山上越等越有點後怕,心裡想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又想到根據你的身手應該不會,然後又想到是不是我轉身爬山的時候你已經上去了?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那麼快呀,你那個坡挺長的。於是我又看了看溝裡的大嘴,但看見大嘴還坐在那裡沒動,於是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上去,所以我隻能等著,我本想用口哨問問他咋回事,可我沒聽見你的回應,最後突然想起來,大嘴根本就聽不懂咱們的哨聲的意思,最後沒有沒辦法了,我才問了大嘴,你到底哪去了?直到確定你沒上去,我才想到你那裡可能發生了什麼情況。所以我想著怎麼能繞到你頭頂的那道山梁上,到時候再做打算。大嘴想要上去尋你的時候被我攔住了,我沒有猶豫,加快腳步就往北麵懸崖底下的林子裡跑去,因為隻有從那裡才能繞過你頭頂的山梁上。
我吸了一口煙問道,然後呢?沈燁繼續說道,可能我歇的時間有點長,再加上擔心你那邊的情況,所以我跑的很快,一口氣我就跑到了那片林子裡,好在林子裡沒有雪,也沒有什麼雜草,又是個下坡,我很快就來到了林子中央,正打算停下來抽根煙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你的槍聲,於是我把煙又裝進了口袋,靜下心來盤算著我該怎麼辦?然後想到,從我這裡可以繞到你那邊,也就說明從你那邊也能繞到我這邊來,於是我有了一個念頭,想著要不在這裡等一會兒看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它們真會跑上來,沈燁說著,突然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的拍了一把說道,你猜怎麼著?我笑著看著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沈燁繼續說道,我剛在樹後麵躲起來,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你說咋就那麼巧?那麼寬的地方,它們偏偏迎麵朝著我這裡跑來,弄得我緊張的不行,就在我開槍的時候,連著扣了兩下扳機,槍也沒有反應,這時我才發現狗頭還沒壓起來,幸虧麅子多,等我壓起了狗頭,最後那一隻也跑了過來!我才打到了它,差點就“落蛋”了。
聽沈燁一邊笑著一邊說完他的經過,我也簡單的跟他說了說我的情況,從他臉上震驚的表情也能看出來,他對我的判斷和耐力是十分欽佩的,等我說完,他又抽了一口煙,看著遠方淡淡的說道,這麼多年讓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絕對算得上一個。
隨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我給他背上了槍,他扛著麅子繼續往回走!下溝的路一邊滑一邊走,再加上心情格外輕鬆,所以這段路沒有感覺到任何疲憊,很快就回到了大嘴不遠處。
我們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前方不遠處溝裡升起的一團青煙,藍色的煙霧慢慢向四處擴散著,遠遠看去,煙霧繚繞,霧蒙蒙一片。遠遠就能聞到一陣濃濃的煙火氣。大嘴背對著我們坐在火堆旁,肩膀一伸一縮的不知在乾些什麼。沈燁笑著說道,你仔細看,那家夥把麅子坐在了屁股底下了,我定睛看了看,一邊笑著說道,溝底裡都是冰,坐在麅子上麵起碼也暖和點。
很多時候還會想起這一幕,心裡有很多感觸,在這幽靜的山穀裡,一團青煙一堆火,兩三知己,圍著我們得來不易的獵物,烤著幾個黑乎乎的饅頭,一邊吃著一邊聊著精彩的過往和對未來美好的向往。像這種在以前看起來極度平常簡單的事情在這短短二三十年後卻彆變的遙不可及了。
而當時的那種意境和那種難舍的留戀,也隻能在文章裡懷念或者是表述了。隨著年紀在一步步的變老,我也有了很多對生活的感悟:活好當下每一天,如果你感覺到現在非常的幸福,那麼就儘情享受吧?或許很多現在看起來十分簡單的事情也許在將來也會變得無比艱難,遙不可及了!
或許大嘴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他扭過頭的同時,把伸進嘴裡的兩個指頭拿了出來,隨手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緊接著開心的笑著說道,哎呀,老三就是老三,誰能想到你能一個人打一隻麅子下來,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家夥一直坐在火堆旁邊自學著匪哨。
沈燁笑了笑沒說啥,把麅子放在了另一隻麅子旁邊。然後在火堆旁邊看了看問道,沒烤饅頭嗎?大嘴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說道,以為你們還早呢!我在學你們吹口哨,可這麼一吹,我就給忘了?然後看著我問道,老大,你教教我是怎麼吹的?我把基本的要領告訴他,又給他做了幾個示範,然後對他說道,學這個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大嘴激動的看著我,問道,大概幾天能學會?我笑了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就要看你的悟性了,大多數都是在你不經意間就突然學會了。然後我沒再理他,解開地上的背包,拿了幾個饅頭出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大嘴沒有起來忙碌,一直坐在火堆旁,繼續吹著吹不響的口哨,我來到溝畔旁邊的一棵鬆樹底下,砍了幾根樹枝,用小刀刮去外皮,再把樹枝頂端削尖,把饅頭插上去,拿在手裡,在火上慢慢的烘烤著,一邊和沈燁商量著下一步我們的計劃。
要說起來,今天確實有些突然,誰會想到一上午就打到了兩隻麅子?這就是打獵,運氣好的時候,根本用不了走多遠你就可以滿載而歸,運氣不好的時候出去幾天,連根毛都打不到。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預計著此刻的時間?在我看來,現在絕不會超過下午一點,等吃了飯再回到呂叔家,絕對不會超過兩點半,於是我對沈燁說道,吃了飯咱們就回白樺溝吧!現在獵物也不少了,也該回趟家了,沈燁輕輕的點點頭,說道,是啊,該回去看看了,離過年也不到二十天時間了,把麅子賣了,把錢拿回去,或許家裡用得上。
這時,大嘴抬起了頭,把那兩根用唾沫泡的有些腫脹的指頭從嘴裡拿了出來,又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笑著對我說,就是,把麅子賣了,我跟你回你們家,再到供銷社買些吃的帶回去給我媽嘗嘗,估計我小外甥也已經出生了,說著他又在衣服上擦了那兩個有些腫脹的手指頭。雙眼全是期待。
饅頭已經烤熱了,饅頭的外表雖然有一層淡淡的黑色,但我們沒人會在意,隨便拍了拍,再吹了吹,我們每人拿著一個就著潔白的積雪吃了起來。那個年代的饅頭雖說不是那麼白,但吃起來很香,麥香味十足,而且嚼起來也很甜,一個饅頭不知不覺的下了肚,每人又拿了一個繼續烤了起來。我們一邊考著一邊說著話,氛圍很是愜意,我們也很享受這種無憂無慮的感覺。
突然,大嘴又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那兄弟兩個?不然的話,讓他們看看咱們的本事,讓他們知道咱們說的並不是吹牛逼。沈燁扭過頭白了他一眼,輕輕的說道,——切!二十歲的人了,跟幾個孩子一般見識,讓他們認為我們能行又能怎麼樣?認為我們不行,我們就真的不行了嗎?說這個乾啥?
我從口袋裡拿出煙來,給他們發了一支,一邊抽著一邊看著沈燁說道,唉——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們也分一點?這裡是人家帶過來的,不然的話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沈燁抬起頭來,看著遠方說道,按道理說應該給人家分一些的,當然還有呂叔,我輕輕的點點頭,又說道,要不,我們把那隻小的放在呂叔家,讓呂叔給他們分了吧!咱們也老打擾呂叔。
說著我看了看大嘴,說實話,在我心裡我老是擔心大嘴不願意,因為他和我們不一樣,他認識呂叔的時間短,所以呂叔的好他或許還不是太明白,可大嘴畢竟跟我們是一起的,都是兄弟,所以我們應該也尊重他的意見。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在我看來,大嘴是一個十分注重利益的人。所以我心裡有些忐忑,或許我十分注重這段感情,所以大嘴是怎麼想的?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當然也要給他足夠的尊重。
大嘴看見我在看他,卻是笑了笑說道,不用看我,這種事你們做主,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慣了,關於和人怎麼相處,我還得學,不過你們相信,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隻是有時候頭腦有些簡單罷了,我不傻,誰好,誰不好,我心裡清楚的很。然後看著我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喜歡深山裡的獵人請大家收藏:()深山裡的獵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