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戌時換班,她用發簪捅開了窗欞。”王副官壓低聲音,“暗衛追到西市,被張貴妃的馬車截走了。”
蘇晚棠捏緊了銅錢串。
她想起今日在李太醫藥箱裡翻出的密信,最底下那封的落款是“趙”——不是張貴妃的“雙鳳”,是趙王的“玄鳥”。
“去我房裡。”顧昭珩突然攥住她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心慌,“我守著。”
侯府的夜靜得反常。
蘇晚棠坐在妝台前,看著顧昭珩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道不可逾越的牆。
她摸出枕頭下的短刀,刀柄上的卦紋硌著掌心——這是阿娘臨終前塞給她的,說“遇危險時,卦門的刀比卦更有用”。
“睡吧。”顧昭珩沒回頭,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在。”
蘇晚棠躺下時,聽見窗外有夜梟的叫聲。
她望著帳頂的銀鉤,忽然想起趙如意被軟禁前,站在她院子裡冷笑的模樣:“蘇晚棠,你以為靠個王爺就能翻天?趙王殿下要的,是整個大昭的天!”
後半夜起風了。
蘇晚棠迷迷糊糊聽見窗紙被吹得嘩嘩響,她翻身時碰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顧昭珩不知何時放在她枕邊的玉佩,上麵刻著“昭珩”二字,還帶著他身上的梅香。
她握著玉佩坐起來,月光透過窗紙照在地上,映出個晃動的影子。
那影子不是顧昭珩的,更瘦,更尖,像根插在地上的針。
蘇晚棠的銅錢串突然燙得灼手。
她赤腳踩在青磚上,撿起床頭的短刀,輕輕推開帳子。
顧昭珩還站在窗前,背挺得筆直,可他腳邊的青磚縫裡,躺著半張燒焦的黃紙——是“引魂符”的殘片。
她望著趙如意院子的方向,那裡的燈籠突然滅了。
京城的天空在黎明前壓下烏雲。
蘇晚棠站在廊下,看著顧昭珩的暗衛押著幾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從角門出去。
她摸了摸袖中硬硬的東西——是方才收拾床鋪時,從枕頭底下摸出的半封密信,邊角還沾著趙如意常用的胭脂香。
“今日亥時,西直門外。”信上的字跡被水暈開,卻還能看清最後一句,“取蘇晚棠項上人頭。”
顧昭珩走過來時,她正望著烏雲裡若隱若現的月亮。
他替她攏了攏披風,指尖碰到她袖中凸起的信角,卻沒問。
“要下雨了。”蘇晚棠說。
顧昭珩望著她發亮的眼睛,忽然笑了:“下吧,正好衝乾淨些臟東西。”
遠處傳來打更聲,三更梆子響過,烏雲裡滾過悶雷。
蘇晚棠望著趙如意院子緊閉的門窗,那裡的窗紙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裡麵晃動的人影——不是守衛,是個穿著月白衫子的女人,手裡舉著個陶甕,甕口飄出的紅綢,像一滴沒擦乾淨的血。
她摸了摸袖中的密信,轉身對顧昭珩說:“今晚,我想去趙如意房裡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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