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太監連滾帶爬地衝進大堂,滿頭大汗,臉上毫無血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淒厲:“各位大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禦書房,當著皇上的麵,摔碎了傳國玉璽!殿下他……他瘋了!口中還不停地喊著‘燈母歸來,帝星當空’!”
滿堂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又聚焦在了蘇晚棠身上。
震驚、恐懼、敬畏……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剛才說的一切,竟然都應驗了!
回定王府的馬車上,氣氛依舊凝重。
阿檀憂心忡忡地低語:“小姐,太子殿下徹底失控,趙王恐怕會被逼得狗急跳牆,加快動作了。”
顧昭珩深邃的目光落在蘇晚棠身上,她今日在刑部大堂上的光芒太過耀眼,也太過危險。
他沉聲道:“你今日此舉,雖暫時扳倒了周正,卻也將自己徹底推上了風口浪尖,已成趙王的眾矢之的。”
蘇晚棠迎上他的視線,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揚起一雙明亮的鳳眸,眼中閃爍著運籌帷幄的精光:“怕了?我就是要他坐不住,就是要讓他覺得我礙眼,礙眼到……必須親自來找我。”
隻有讓獵物主動走出巢穴,獵人才能一擊必中。
夜深人靜,蘇晚棠獨坐於燈下。
窗外月色如水,室內燭火搖曳,將她的身影拉得頎長。
她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殷紅的血珠瞬間沁出。
她沒有去碰那本《卦門遺錄》的正文,而是翻到了書冊的封底夾層,以指尖鮮血為墨,在那片空白之上,一筆一劃,重重寫下一句虛假的讖言:
“燈母歸位,神魂重聚,需以定王心頭血為引,方可開啟卦門,逆轉乾坤。”
寫完,她吹乾血跡,小心翼翼地將封底合上,不留一絲痕跡,隨即起身將這本“假遺錄”藏入了床下最隱秘的暗格之中。
這餌,她已經備好了,就等那條大魚上鉤。
子時,倦意襲來,蘇晚棠沉沉睡去。
熟悉的場景再次降臨,她又一次置身於那片無邊無際、翻湧不休的血色燈海之中。
這一次,燈海的中央,那個身形窈窕的蒙麵女子沒有再背對著她。
她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身來。
當那張臉完全呈現在蘇晚棠麵前時,蘇晚棠如遭電擊,渾身冰冷!
那不是彆人,竟是年輕了許多的永安侯府夫人——她的養母!
“晚棠……”養母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眼中充滿了痛苦與掙紮,她的聲音在夢境中飄忽不定,“對不起……不是為娘不護著你……是趙王……是他用你親生母親的魂魄來要挾我!”
“他說,若我敢泄露你的真實身份,便讓你母親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魂飛魄散!”
“卦門禁術‘心燈引’,需要以燈母之血為媒介。而真正的燈母之血,隻能出自卦門嫡係血脈。晚棠,你……你就是卦門最後的嫡係!當年,是你母親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燃儘魂燈,才換得你一線生機,將你送出那場滅門之禍!”
話音未落,整個燈海構成的陣法開始劇烈晃動,無數燈籠砰然炸裂,化作漫天火星。
養母的身影在崩塌中逐漸變得透明。
“晚棠,記住,找到你母親的魂燈……快……”
“轟——”
燈陣徹底崩塌,蘇晚棠猛地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已被冷汗浸透。
她下意識地撫上額頭,那裡,一朵金色的蓮花印記正灼熱如焚,仿佛要將她的皮肉都燒穿!
就在此時,床下暗格中,那本《卦門遺錄》竟無風自動,“嘩啦啦”地翻動起來。
最終,書頁停在最後一頁,原本空白的紙上,一行行鮮紅的血字,如同被無形之筆書寫般,緩緩浮現:
“蘇晚棠,非侯府之女,乃卦門最後血脈——燈母真身。”
原來,這才是真相!
她不是孤女,她是背負著整個卦門血海深仇的……燈母!
額間的灼痛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什麼塵封已久的力量正在蘇醒。
蘇晚棠死死攥住拳,指甲深陷掌心。
趙王、養母的苦衷、親生母親的魂魄……無數線索在腦中交織成一張彌天大網。
京城,已經不再是安全的謀局之地,而是一個四麵楚歌的鍍金牢籠。
她必須儘快離開,去尋找母親的魂燈,去查清當年的滅門真相。
就在她心念電轉之際,窗外,一道極淡的黑影如鬼魅般悄然掠過屋簷,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那黑影停在不遠處的屋脊上,月光下,他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了手腕上係著的一枚雕刻著“趙”字的半枚令牌。
他遙遙望著蘇晚棠房間的方向,感受著那股剛剛覺醒的、微弱卻精純無比的氣息,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
“燈母已醒……是時候,該點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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