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綠焰驟然暴漲,將蒼溟的臉映得半明半暗。
他垂眸看著指尖凝結的黑血,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裹著蜈蚣毒液的沙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鉤鎖。
“徐仙,你這血…倒是比唐家的蠱蟲更燙。”
三日後,唐家議事廳。
蒼溟披著染血的玄袍踏入廳中,身後跟著十二名麵色青灰的死士——皆是被唐家迫害的門派遺孤。
他徑直走向高懸的“五毒盟約”石碑,慕容家的青銅匕首在掌心擦過一道寒光。
“哢嚓”一聲脆響,石碑應聲而斷,碎屑飛濺間,死士們齊聲嘶吼:“血債血償!”
唐家長老剛要嗬斥,卻見蒼溟腕間黑氣盤旋,千蛛蠱毒化作細密蛛網,瞬間將老者籠罩。
慘叫聲中,蛛絲勒進皮肉,血珠迸濺在盟約殘片上,宛如盛開的彼岸花。
子夜,北疆糧倉火光衝天。
蒼溟立於高崗,看著火舌舔舐唐家囤積的劇毒糧草。
這些本該用來對付江湖正道的“腐心稻”,此刻在藍焰中劈啪爆響。
他腳邊匍匐著被毒瞎眼的唐家暗哨,那人喉嚨裡擠出嗚咽,卻發不出告警聲
——蒼溟早用蠱蟲啃斷了他的聲帶。
“留你一條命。”
蒼溟踩碎暗哨的手腕,看著他在地上拖出血痕爬行,“去告訴唐無咎,他剖我父心時,可想過五臟俱焚的滋味?”
七日後,唐家祖祠地宮。
蒼溟捏著唐家少主的下巴,將人提至唐家先人的牌位前。
少年渾身顫抖,褲襠洇濕一片,卻仍強撐著罵道:“你這叛種…父親當年該把你們母子…”
話未說完,蒼溟的匕首已刺入他喉頭。鮮血噴濺在牌位上,將“唐”字染成暗紅。
他轉身對縮在角落的唐家長老笑道:“煩請諸位帶話——蒼溟的命,得用唐無咎的顱骨來換。”
地宮石門轟然閉合時,蒼溟甩去刀上血珠,腕間黑蛛順著血跡攀上屋頂,悄然鑽進通風口。
次日,唐家七成弟子突發癔症,持刀互砍,血水在青磚上彙成蛛網狀的溪流。
九星連珠夜,蠱窟祭壇。
唐無咎手持《百蠱圖鑒》殘卷,正欲啟動獻祭陣法,忽覺心口刺痛。
低頭看去,蒼溟的指尖正抵在他膻中穴,黑氣如毒蛇鑽入經脈。
“師父可還記得?”
蒼溟輕笑,“當年您教我‘以血飼蠱’時,說的可是至親之血最補。”
他猛地撕開唐無咎衣襟,露出對方胸口那道猙獰疤痕
——正是三年前剖取蒼父心臟的位置。蒼溟咬破舌尖,將混著千蛛蠱毒的血沫噴在傷疤上。
霎時,唐無咎渾身暴起紫斑,皮膚下無數蠱蟲翻湧嘶鳴,仿佛萬千冤魂在叫囂。
“這一口,還我父親。”
蒼溟一掌擊向唐無咎天靈蓋,黑氣炸開時,祭壇四周的白骨燈籠儘數熄滅。
他踏著盟主崩裂的屍身走向出口,身後傳來蠱蟲啃噬骨肉的密集聲響,像極了礦洞蝙蝠振翅的淒厲。
徐仙在亂葬崗找到蒼溟時,他正跪坐在一座無名碑前。
碑上刻著“蒼氏夫婦之墓”,而碑底埋著半截染血的慕容匕首——
通過林風查證告知,那正是唐家偽造命案時故意留下的鐵證。
“值得麼?”徐仙望著蒼溟腕間蔓延至肘部的金線紋路,那是過度使用禁術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