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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仙的身影顯得格外堅毅。
他用力抹去眼簾上那殷紅的血珠,嘶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決然,朝著身後聲嘶力竭地喊道:“胖叔!李老頭快!拿醃菜壇來——大師姐的本命魂器!”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王鐵柱那略顯臃腫的身軀便已拖著半人高的陶壇,腳步踉蹌地奔了過來。
那醃菜壇看上去極為普通,甚至還沾著陳年的醬漬,仿佛隻是一件尋常的生活用具,然而在這緊張的時刻,卻仿佛承載著眾人最後的希望。
李老頭緊跟其後,他身形枯瘦,宛如一陣風便能吹倒,然而那一雙眼眸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隻見他枯瘦的手指靈活地掐著一道古怪的法訣,隨後三枚發黑的梅核從他袖中飛出,精準地彈入壇中。
“溫玉丫頭,你這寶貝可藏得夠深!”
李老頭邊劇烈地咳嗽著,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袖中甩出一道黃符,穩穩地貼住壇底。
就在黃符貼上的瞬間,那原本毫不起眼的醃菜壇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迎風暴漲。
表麵的裂紋中緩緩滲出青光,如同沉睡的巨獸漸漸蘇醒。
那青光越來越盛,竟將醃菜壇化作了一個布滿符文的青銅古甕。
甕口處,一個神秘的漩渦驟然升起,散發著強大的吸力,將溫玉消散前最後一縷星雲殘魂緩緩卷入其中。
眾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青銅古甕,心中既懷著期待,又有著一絲忐忑。
而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這股神秘的力量所影響,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七十二道鎖鏈因為魂器的異動而發出陣陣悲鳴。
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各派祖師的殘魂突然開始掙紮起來,仿佛被某種力量所喚醒。
天劍閣的某位長老突然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劍竟然開始融化。
那柄傳世寶劍在眾人眼中一直象征著榮耀與力量,然而此刻,它卻如同冰雪遇到驕陽一般,迅速地失去原有的形態。
劍柄處,緩緩浮現出宋青山祖父的麵容。
“逆徒!當年你為奪《星隕訣》殘卷,竟對恩師下手!”
鎖鏈中傳來蒼老而憤怒的喝聲,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隨著這聲音響起,那柄寶劍瞬間鏽蝕成灰,化作一堆無用的鐵屑散落在地上。
玄冰門的寒無涯也未能幸免。
他那原本堅韌無比的寒玉鎖鏈突然調轉方向,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猛地纏上了他的右臂。
刹那間,右臂被凍成了冰渣,寒冷的氣息順著手臂蔓延至全身。
鎖鏈中,玄冰門祖師的殘魂冷冷開口:
“偷練禁術,辱沒師門,該誅。”
寒無涯慘叫著跌坐在地,臉上露出痛苦和驚恐的神情。
然而,奇怪的是,冰霜卻繞過了他心口的寒髓釘。
那枚寒髓釘,是溫玉當年為他壓製寒毒所留,仿佛在這冰冷的懲罰中,還殘留著一絲溫情。
眾人循著徐仙所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隻見七盞幽綠的冥火懸浮在天際,火光中隱約浮現出各派祖師的半透明身影。
那身影虛幻而又真實,仿佛是從曆史的長河中走來,帶著無儘的威嚴和審判的力量。
玄冰門祖師的虛影正將寒玉鎖鏈套在寒無涯的頸間,蒼老的聲音如同寒風過境,冰冷而無情:
“偷練禁術,欺師滅祖,今日便讓你嘗這鎖魂之苦。”
寒無涯突然跪地,體內寒髓釘發出悲鳴,周身泛起冰裂紋路,仿佛他的身體正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天劍閣的某位長老也未能逃脫祖師的審判。
他突然慘叫一聲,其佩劍“鐺”地墜地。劍身竟被宋青山祖父的殘魂捏碎,碎片濺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偷學《星隕訣》尚可恕,屠戮同門之罪萬死難辭!”
宋青山祖父的虛影甩出鎖鏈,如靈蛇一般將那長老的雙臂反綁在身後。
鎖鏈上的紋路與寒無涯脖頸上的如出一轍,仿佛是一種罪惡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