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剛把最後一株愈靈花扶正,就聽見周婧瑤在田埂上喊他。
"淩霖你看!莓莓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他直起身回頭,隻見那隻灰色的小狐狸正蹲在周婧瑤腳邊,尾巴蓬鬆得像團毛線球,之前受傷的後腿已經能穩穩落地,正歪著頭舔她的手背。
"恢複得挺快。"淩霖走過去,戳了戳狐狸的腦袋,"這家夥比胖龜省心多了。"
莓莓大概是記仇,張嘴就往他手指上咬,當然沒真用力,更像是在撒嬌。
"你看它多精神。"周婧瑤把狐狸抱起來,用臉頰蹭了蹭它的毛,"昨天還蔫蔫的,今天就敢搶胖龜的靈果吃了。"
說起胖龜,淩霖才發現那貨不見了。往旁邊一看,隻見胖龜正趴在不遠處的竹筐裡,四腳朝天,肚子鼓鼓的,嘴角還沾著點紫色果肉——八成是偷了人家曬的靈葡萄。
"回頭再收拾你。"淩霖無奈地搖搖頭,轉而看向莓莓,"它傷好透了,咱們該送它回山林了。"
周婧瑤抱著狐狸的手緊了緊:"不能留下嗎?你看它多可愛。"
"山林才是它的家啊。"淩霖摸了摸莓莓的背,"總不能讓它跟胖龜一樣,天天惦記著偷東西吃吧?"
莓莓像是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周婧瑤的脖子,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正說著,柳馨夢提著藥簍從竹林裡走出來,看到這場景挑了挑眉:"要送走了?"
"嗯,傷好了,留著也是添麻煩。"淩霖點頭。
"我看行。"柳馨夢蹲下身,從藥簍裡掏出個油紙包,"這是剛烤的靈麥餅,給它路上當乾糧。"
莓莓聞到香味,立刻從周婧瑤懷裡探出頭,鼻子嗅個不停。
三人一龜一狐往後山走,胖龜被淩霖用藤蔓拴著,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麵,時不時還想往路邊的灌木叢裡鑽——八成是聞到了什麼好吃的。
到了山林邊緣,周婧瑤把莓莓放在地上,把靈麥餅掰了一半遞過去。
"去吧,彆再被獵人抓到了。"她眼圈紅紅的,"以後自己找吃的,彆總惦記偷的。"
莓莓叼著麥餅,卻沒立刻走,隻是圍著他們轉了兩圈,最後用尾巴輕輕掃了掃淩霖的褲腿,又蹭了蹭周婧瑤的鞋,才轉身跑進了樹林,很快就消失在濃密的枝葉裡。
"說不定以後還能再見到呢。"淩霖拍了拍周婧瑤的肩膀。
"嗯。"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指著遠處,"那是什麼?"
隻見山道儘頭,有個穿灰布褂子的青年正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個小鋤頭,不知道在挖什麼,旁邊還放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看著像山下的藥農。"柳馨夢眯起眼睛,"不過這時候來山裡采藥,有點奇怪。"
三人走近了些,那青年似乎沒聽見動靜,還在專注地挖著什麼,嘴裡念念有詞:"不對啊,明明就是這味"地脈根",怎麼挖出來是黑的?"
淩霖探頭一看,發現他手裡拿著株黑漆漆的草根,上麵還沾著濕泥,看著確實不太對勁。
"你這挖錯了。"淩霖忍不住開口,"地脈根要長在朝南的坡上,根須是黃白色的,你這是朝北的陰坡挖的,叫"腐心草",有毒。"
青年猛地回頭,臉上沾著泥,眼睛卻亮得很:"你認識這草?"
他站起身,個子不算高,皮膚曬得黝黑,褲腳卷到膝蓋,露出結實的小腿,布包上還繡著個歪歪扭扭的"李"字。
"略懂一點。"淩霖點頭,"你是山下的藥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