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霖剛走到鬆茳宗門口,就看見玄淵靜虛觀的人排了兩排,個個穿著灰布道袍,表情嚴肅得像要去上墳。為首的是個白胡子老頭,仙風道骨的樣子,手裡還拄著根玉拐杖,不用問也知道是戴爾貴。
"淩先生果然年輕有為。"戴爾貴捋著胡子笑,眼睛卻在淩霖身上打轉,像是在菜市場挑白菜,"老夫聽聞先生醫術通神,特來請先生移步觀中,為老夫瞧個小病。"
"小病就不用勞師動眾了吧?"淩霖抱著胳膊,"看您這精氣神,再活五百年都沒問題。"
"先生說笑了。"戴爾貴乾咳兩聲,"近日總覺靈力紊亂,夜不能寐,怕是...怕是要走火入魔啊。"
周婧瑤在旁邊拽了拽淩霖的袖子,小聲說:"他在撒謊,靈力穩得很,比我爹還紮實。"
鐘廣萍吹了聲口哨,骨笛"小骨"在她手裡轉了個圈:"老東西,想騙我們去你那破觀裡喝茶?"
戴爾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如常:"鐘聖女說笑了,老夫是真心求醫。這樣,隻要先生能治好老夫,玄淵靜虛觀願奉上百顆上品靈石,外加一本《凝神訣》。"
"喲,下血本了。"淩霖挑眉,"不過我這人有個規矩,不待見和尚...哦不,不待見裝模作樣的。"
"你!"戴爾貴身後的戴昱忍不住了,"區區一個散修,也敢對宗主不敬!"
"怎麼?想動手?"鐘廣萍把骨笛一橫,"正好讓小骨練練手,好久沒吸過玄淵靜虛觀的靈力了。"
"不得無禮!"戴爾貴喝止了戴昱,又轉向淩霖,"先生若肯賞臉,老夫願以觀中珍藏的"千年雪蓮"相贈。"
淩霖心裡一動,千年雪蓮可是煉製療傷丹藥的好材料,上次給胖龜治傷用了不少藥材,正好補上。他瞥了眼懷裡的胖龜,這貨正盯著戴爾貴的玉拐杖流口水,估計把那當成吃的了。
"行吧,看在雪蓮的份上。"淩霖拍了拍胖龜的殼,"不過說好,隻看病,不陪聊,更不拜把子。"
"自然自然。"戴爾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請。"
走了將近1天,終於到了玄淵靜虛觀,觀建在半山腰,氣派得很,就是門口擺的石獅子看著有點彆扭,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胖龜剛進門就打了個哆嗦,往淩霖懷裡縮了縮。
"你這地方陰氣挺重啊。"淩霖邊走邊看,靈視之瞳裡,不少弟子的靈脈都纏繞著黑氣,"平時不通風嗎?"
戴爾貴的腳步頓了一下:"觀中修煉的功法特殊,難免如此。"
到了大殿,戴爾貴讓弟子奉上茶水,自己則盤腿坐在蒲團上:"先生請吧。"
淩霖剛要伸手把脈,胖龜突然從他懷裡跳出來,對著戴爾貴噴出一小股金色霧氣。霧氣落在戴爾貴身上,他袍子底下突然傳來"滋滋"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燒。
"你這畜生!"戴爾貴猛地站起來,剛才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臉色鐵青地盯著胖龜,"放肆!"
"哎,它不懂事。"淩霖假裝訓斥,心裡卻樂了,看來這老狐狸身上藏著貓膩,"你繼續坐著,我給你看看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戴爾貴咬牙切齒地坐下,這次學乖了,用靈力在體表罩了層防護罩。淩霖伸手搭在他手腕上,靈視之瞳瞬間開啟——果然,這家夥的靈脈裡纏著不少灰色的絲線,正一點點往丹田鑽,看樣子是修煉了什麼邪門功法。
"你這不是走火入魔。"淩霖收回手,"是練了"蝕骨功"吧?偷彆人的靈力來增進修為,現在反噬了。"
戴爾貴的臉"唰"地白了:"你...你怎麼知道?"
"猜的。"淩霖掏出個小瓷瓶,"我這兒有瓶"清靈散",能暫時壓製反噬,不過治標不治本。想根治,就得廢了這身邪功,重新修煉。"
"不可能!"戴爾貴猛地拍桌,茶杯都震翻了,"我苦修多年才有今日修為,豈能說廢就廢?"
"那你就等著靈脈寸斷吧。"淩霖把瓷瓶往桌上一放,"雪蓮不用給了,就當是看個熱鬨。"
他轉身要走,戴昱突然帶人攔住門口:"宗主沒讓你走!"
"怎麼?想強買強賣?"鐘廣萍不知何時跟了進來,骨笛已經放到唇邊,"小骨,給他們奏個《送葬曲》聽聽。"
"慢著!"戴爾貴喝止了弟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先生...真的沒有彆的辦法?"
"有啊。"淩霖故意吊他胃口,"找個靈力純淨的人,把你體內的邪靈渡到他身上。不過那人多半活不成,你乾得出來嗎?"
戴爾貴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下去:"先生說笑了。"
淩霖心裡冷笑,就知道這老狐狸沒安好心。他剛要再說點什麼,胖龜突然對著大殿角落的柱子狂吠起來,還想用爪子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