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血鏽味掠過發梢時,李雲飛後頸的靈紋突然泛起灼燒感。
蘇青竹的聲音像浸了竹露的銀針,精準紮進他混沌的思緒:"共感形態已達臨界值——蘇媚的天魔力、林詩音的劍意、慕容雪的機變,現在能引動她們的本命武學共鳴。"
他低頭,正撞進三雙各異的眼睛裡。
蘇媚的眼尾還沾著血漬,卻彎成狡黠的月牙;林詩音的劍尖垂著斷發,發頂的玉簪歪了半寸,露出耳尖薄紅;慕容雪指尖的金箔飄到他肩窩,在陽光下碎成星子。
"阿雲。"蘇媚先鬆開手,銀鈴在腕間叮當作響。
她褪下纏在腰間的猩紅紗緞,天魔環在掌心轉了個圈,"那老東西說要碾碎我們?"她踮腳咬住他耳垂,濕熱的吐息裹著蜜:"我偏要他先嘗嘗被欲望燒穿魂魄的滋味。"
話音未落,紗緞已如活物般竄向空中。
蘇媚旋身時,裙裾掀起的風裡浮起半透明的紅霧——那是天魔舞裡最狠辣的"蝕骨香",能讓對手在幻境裡看見最渴望的東西,卻在觸碰瞬間化為利刃。
林詩音的劍突然嗡鳴。
她伸手按住李雲飛手背,冰涼的劍穗掃過他虎口:"我封他退路。"少女素白的指尖撫過劍脊,原本清冽的華山劍法突然多了幾分纏人的韌性——那是她昨夜偷偷學的,在他替她敷藥時,把臉埋在他頸窩說"想試試更...更貼近你的招式"。
慕容雪沒說話。
她退到十步外的巨石上,發間金步搖輕顫。
指尖在虛空連點七下,七枚細若牛毛的金針沒入雲層——那是大燕宮禁失傳的"星羅陣",專破護體罡氣。
她偏頭看他,金芒在眼底流轉:"阿雲,我數到三。"
李雲飛突然笑了。
他摸出腰間的青竹笛,笛身紋路正隨著三女的動作泛起不同光彩:蘇媚的紅、林詩音的藍、慕容雪的金,在笛身交織成流霞。
蘇青竹的歎息混著竹笛的清響:"靈音弓,出。"
笛身"哢"地裂開。
當那柄半透明的長弓在掌心成型時,李雲飛聽見三女同時倒抽冷氣。
蘇媚的紗緞突然纏緊他手腕,滾燙的:"這是...你藏了三副本的寶貝?"林詩音的劍指向弓身,劍尖微顫:"上麵的紋路...和我華山祖師碑上的一樣。"慕容雪的金步搖突然墜下一枚金箔,精準貼在弓臂的凹槽裡:"這是靈音之力的具象化。"
"蘇前輩說,"李雲飛指尖撫過弓身,靈紋順著手臂爬上弓背,"要等你們三個的氣勁能和我的靈紋共鳴。"他從懷中取出三支玉箭,箭簇分彆刻著火焰、霜花、流金,"這三支箭,要裝你們的"心"。"
蘇媚最先伸手。
她的指尖按在火焰箭簇上,掌心的天魔環突然爆出刺目紅光。
李雲飛看見她眼底翻湧的不是情欲,是燒穿一切的熾熱:"我要他知道,動我男人的代價。"
林詩音的劍輕輕擱在霜花箭上。
她的指尖還沾著方才替傷員止血的藥粉,卻比劍刃更堅定:"我曾以為,劍要冷才能傷人。"她抬眼望他,眼波比山澗更燙,"現在才懂,劍要熱,才能護人。"
慕容雪的金芒裹住流金箭。
她的手指在箭杆上劃出燕朝特有的秘紋,輕笑時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得意:"阿雲總說我像金枝玉葉。"金芒突然凝成鳳凰形狀,繞著箭簇盤旋,"可金枝玉葉要是發了狠——"她歪頭,"也能紮進人心窩。"
三支箭同時震顫。
李雲飛挽弓,靈紋從後頸竄上眉骨,在額間凝成青竹花。
他能清晰感知到三股熱流順著手臂湧進弓身:蘇媚的熾烈像燒紅的炭,林詩音的堅定像淬過寒潭的劍,慕容雪的機敏像竄天的煙火。
"九靈老狗!"他暴喝一聲,弓開滿月。
三箭離弦的刹那,天地突然靜了。
第一箭是赤焰。
它穿過蘇媚的蝕骨香霧,紅霧瞬間凝結成火牆,將九靈之主困在中央。
那老東西的玄袍剛碰到火苗,就發出焦糊的慘叫——不是痛,是他最渴望的"長生"幻覺,正在火裡燒成灰燼。
第二箭是寒霜。
林詩音的劍突然離手,與銀藍箭光重疊。
劍鳴聲裡,九靈之主身側的空間突然結冰,他剛要瞬移,冰麵就裂開蛛網般的裂紋,每道裂紋都滲出華山劍法的殺招,封死所有退路。
第三箭是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