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道白影消失的地方隻剩半截斷枝,斷口還沾著點碎布——是謝無痕常穿的素麻衫料子。
"雲飛!"蘇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焦急,"你看這個!"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蘇媚手中的鐵牌叮當響。
那是枚三寸長的青銅令牌,正麵刻著"鐵衣衛"三個篆字,背麵的麒麟紋路已經磨得發暗——和三年前趙天雄送他的那枚,連磨損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趙天雄的鐵衣衛?"林詩音不知何時走到蘇媚身邊,指尖輕輕撫過令牌邊緣,"可我分明見著他的殘魂......"
"殘魂?"李雲飛的喉結動了動。
三年前鐵衣衛圍剿魔教分壇,趙天雄為救他擋下致命一劍,最後那口血噴在他胸口,涼得像臘月裡的冰。
當時他親手合上趙天雄的眼,親眼看著屍體被大火吞沒,怎麼會......
血風坡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重物砸在石頭上。
林詩音的華山劍嗡鳴出鞘,劍尖直指山影最濃處:"幽藍殘魂的方向,在那邊。"
三個人的腳步幾乎同時頓住。
月光照不進山坳裡的濃霧,越往裡走,空氣裡的鐵鏽味越重。
李雲飛摸出青竹笛彆在腰間,靈音劍的劍柄隔著布料抵著掌心,燙得他發慌——這是蘇青竹在示警。
"破廟。"蘇媚的紅綃突然纏上他手腕,往左側帶了帶。
霧氣散開的刹那,那座破廟就這麼撞進視線裡。
斷了半截的旗杆上掛著褪色的幡,"普濟寺"三個字被蟲蛀得隻剩"寺"字的右半。
廟前空地上站著二十多具影魂兵,灰霧在他們腳邊打著旋兒,而最中央那個背對他們的身影,正握著柄帶血的長刀。
"趙...天雄?"李雲飛的聲音發顫。
那人緩緩轉身,月光照亮他的臉。
眉骨處的刀疤還在,右耳缺了小半——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可他的眼睛是空的,像兩口填了幽藍鬼火的井:"你們不該來。"
"師兄?"林詩音突然攥緊他衣袖,"他身上的氣...像被什麼東西抽乾了。"
"我要複活她。"趙天雄的刀垂在身側,刀尖戳進泥土裡,"隻有掌控你的靈核,才能救回婉兒。"
李雲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婉兒是趙天雄的妻子,三年前難產血崩,他親自用金針吊過她的命,最後還是沒救回來。
當時趙天雄抱著屍體在靈堂跪了三天三夜,他勸過,罵過,甚至動手打過——怎麼會到現在還......
"你瘋了?"他往前走了兩步,靈音劍在鞘中震動,"婉兒已經......"
"她沒死!"趙天雄突然暴喝,刀身嗡鳴著出鞘。
刀光掠過的刹那,李雲飛聞到了熟悉的鐵鏽味——和三年前那柄捅進他心口的刀,同一個味道。
影魂兵動了。
二十多具白骨裹著灰霧衝過來,刀槍上的血痂簌簌往下掉。
蘇媚的紅綃如毒蛇出洞,纏住最近的影魂兵脖頸,可那東西竟直接掙斷了紅綃,骨爪抓向她麵門。
林詩音的劍劃出銀弧,卻隻劈開一團灰霧,下一秒那影魂兵從她背後竄出,骨刀直刺後心。
"小心!"李雲飛旋身踢開林詩音,靈音劍終於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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